“并非此事。”
难得打断了她说话。她加上重伤的燕北还,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掌心,且她的身份,也已基本确定。
失望和不解的是,她对于垂荫堂的事务毫无染指欲望,或者说她对于长安城中的形势,过于乐观。
这是分账账本只是记录,这只是一次测试,柳羡仙说服自己,将账本匣放到她腿上。
“柳家每年清明祭祖,都会验公账分账,这是最近三年的公账账本。”
皱眉惊讶,原以为他只会将自己当作后院争权的工具,以妻子身份作为他的点缀而已。
在确认他审视笃定的眼神并不是试探后,慕鸳时才惊喜、兴奋地去开木匣。
“有些东西,漏了可就收不回去了。”
他见状,直接拉过她沾了糖渍的手,拿帕子擦拭,冷道:
“别弄脏我的账本。不是要证明你对我的价值么?”
慕鸳时想抽手回来,却被他拽着,一时吃痛。
“呃——”
柳羡仙拿丝绸帕子,连她的指甲缝都擦得不染一丝糖渍,一边道:
“你自己说的,你我之间的‘情真意切’,还得演。垂荫堂可不止一个何氏,城里的是三房,我三叔柳汇川,柳家上下最精明的商人。他夫妻两个,可没那么好糊弄。忘记告诉你了,今年分账时,栖云别业被我三叔典出去了。”
慕鸳时悻悻收回手,不冷不热地提醒道:
“进了长安,只有时鸳了,还有燕北还只是你的护卫。”
“我还以为,你得跟她当兄妹,时燕、时鸳,不正好么?”
“别为难他了,世上哪有长得一点都不像,还恨妹妹到咬牙切齿的哥哥?”
*
翌日黄昏,长安城东,竺氏霜漱馆门前。
时鸳戴着长帷帽,身边站着燕北还,送了柳羡仙的名帖进去,二人等在门前。
片刻后,门房出来道:
“贵客见谅。家主十日前亲入秦岭采药。门簿已录,贵客稍待数日,待家主归来后,定会定夺。”
她担心的意料中事。
“小哥,竺老先生可在家?麻烦你将名帖,送于老先生一观。”
门房为难起来道:
“我家老先生不见客出诊的。贵客还是请回,家主回来后,自会处理。”
时鸳拦住转身而去的门房道:
“小哥,你不送怎么知老先生不见呢?若是延误了家中要事,竺神医回来,你岂不是多受问责?我并非强要求诊,见与不见,凭你家老先生定夺!”
“好吧,我送一次,无论老先生如何决断,贵客勿再为难。”
“多谢。”
燕北还见着这一幕发生,低声好奇问道:
“你解针的药谷是竺家的。你知道药谷出事,竺澄必定前去,所以是不想让柳羡仙空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