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还依言照做,将树枝递于她。
时鸳只拿了一根树枝在手里,轻挽剑花,虽只是轻枝,但在她手中犹似长剑,握“剑”在手的感觉,让她的笑意迸发出光彩、气度,以及不可忽视的生命力。
柳羡仙望着她脸上笑意,唇角不自觉地也弯了些许弧度。
她缓缓走到院中空地,道:
“温向善为人直率,心无城府,而韩寂阳最是谨慎小心,所以先出手的只会是温相善。而星月剑法里最适合的起手,疏星流月!”
她一“剑”出,“剑”花飞旋,往前一攻往后一引,转身回头间,一“剑”下削!
燕北还举“剑”一架,见她后撤剑,立时向前追击,可手抬到空中,还未挥下,只听得一声嘶——
木枝划过自己左肩,但她手上气力不足,只有触感而无丝毫痛觉。
柳羡仙见她手中虽是木枝,但犹如凌厉剑锋,无力却不减杀意,燕北还在江湖中绝对算得上准一流的剑客,即使用不趁手的长“剑”,几乎能被她一招制敌,这实力绝对不虚“剑仙”之名。
时鸳略字皱眉,按着略有发麻的手腕,只笑道:
“燕大侠,赤诚耿直,求胜心切,一有机会便趁胜追击,可别上当。记住,要谨慎。”
燕北还低头看向手中的木枝,她的那句要“谨慎”,他深思片刻,道:
“你是说,要用韩寂阳的心思去接招?”
这一句不仅提醒了燕北还,更提醒了柳羡仙,与韩寂阳两次的简短见面,他知礼客气的背后,是谨慎,万分的谨慎。
“聪明!看‘剑’——”
她依旧是这一式疏星流月。
燕北还追击之时,抽“剑”护住面门,挡下这转身回头的回击,听时鸳赞了一声“好”,却见她手中一“剑”来得稀松平常,伸手格挡之下,却见她身形一进,她手中“剑”在自己的枯枝上一转,她右手中一翻反手执“剑”,这“剑”刃已削向他的脖颈。
电光火石之间,燕北还可以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之声,甚至可以感觉到额头上的汗水划过干燥皮肤,他迅速折腰以避!
时鸳往前踉跄了一步,一阵晕眩感,冲上头来。
柳羡仙按着扶手,往前一倾,急切问道:
“怎么了?”
燕北还站直了身,刚想上前扶她,却见她摆手拒绝道:
“无碍。慢些就好。燕大侠,方才若攻你下盘,你可已经摔得四仰八叉。这是星月剑法中的醉月星河,若韩寂阳一直谨慎,温相善可就要博上一博。不过这一招,以温相善的修为,还伤不到韩寂阳。继续——”
时鸳按着右手,手腕处的酸麻扩散到手肘,压下胸中轻咳,转身继续出手。
直拆到第五招星月同辉,这是星月剑法之中,借力打力的杀招!
燕北还下意识灌了三分力,二人手中枯枝相接,她手中枯枝立时脱手!
时鸳突然一趔趄,伸手按住身旁巨柳树干,脸上一白,咳出一大口鲜红血色,只知眼前万物在血腥味之间飞旋,双腿一软,往下倒去。
燕北还丢开手中树枝,上前扶住几欲昏厥的时鸳,拦腰抱起,急走至卧室门前,一脚踹开,将她放到了长塌之上。
“哑叔,倒水拿药箱。”
柳羡仙急吩咐,自己急推着轮椅至塌前,按上她腕间脉搏,从哑叔捧来的药箱中拿出,一支越窑的青瓷瓶,倒了两粒石榴子大小的药丸到她面前。
时鸳喝了一口燕北还递来的温水,压下嘴中的血腥味,这一股清香药味自他手中而来,犹如故人重逢,她伸手从他手心里拈起药丸,仰头吞下。
身体的痛楚久久未散,惊讶与怀念的眼神,从药丸落向那支药瓶。
“你怎么会有林家的行血静气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