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阙唇角微微扬起,轻声但倨傲地道:“没有万一,我不会判断失误。”
青壶看着自家主子那副睥睨自信的神情,所有疑问都咽回了肚子里,只剩下无条件的信服。
倒是马车外的秦明彦,听得眉头直皱,这就完了?都不解释一下推理过程吗?
哪有侦探剧不解释推理过程的?
这让观众……不是,这让听众很失望啊!
县城不大,他们很快就到了衙门。
陆阙踏入这略显破败,弥漫着陈腐气息的衙门,在后衙找了个尚且完整的房间暂作歇脚。
青壶立刻化身勤劳的蜜蜂,烧水、洒扫、清理灰尘蛛网、除草,忙得脚不沾地。
秦明彦见状,也不好意思干站着,指使着剩下的两名护卫一起帮忙。
见周围没人了,秦明彦也忍不住凑了过来,“玉……陆大人,您到底是怎么一眼就断定这案子有问题的?”
总不能真是全靠……诈吧?
陆阙闲适地坐在,刚被青壶擦拭干净的掉漆破木椅上,这椅子稍微一动,就像老鼠一样发出吱吱的怪叫。
他笑而不答,反问道:“秦护卫以为,接下来此案该如何审理?”
秦明彦自然发现了陆阙在回避他的问题,对方不愿回答,自己也不可能为了这种事逼问他。
他想了想现在已知的线索,道:“我觉得这件案子还要从宋家的管家查,他既然买通证人,必然和案子脱不了干系,只要撬开他的嘴,查明他们构陷汤挺的动机,就不难找到真凶。”
陆阙欣然地点了点头道:“秦护卫言之有理。”
这话一出口,秦明彦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主动权,已不知不觉移位了。
如果说之前在路上,一切都是他在做决定,陆阙只能听从他的命令行事。
那么此刻,自踏入昌阳县、尤其是经历法场翻案之后,主动权似乎已稳稳地落在了这位看似柔弱的陆县令手中。
而自己不仅乖乖听命行事,甚至并未察觉已经被陆阙牵着鼻子走。
这个认知让秦明彦心头微微一凛。
假以时日,若这沈玉雀真有异心,恐怕能轻易摆脱他的掌控,甚至反客为主。
可是,一个不第秀才养出来的哥儿,怎么会有这种本事?
他心里暗自警觉之时,派去宋家叫人的护卫回来了,道:“大人,宋家的管家王福带到了。”
宋家的管家是个油满肠肥的中年人,一进后衙,一脸谄媚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能看出数额不在小数,双手奉上,笑道:“小的宋府管家王福,见过县太爷,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老爷笑纳,往后宋家必有厚报。。。。。。”
陆阙端坐在椅子上,并未表态,也未去看那叠银票。
就算秦明彦今天不在这里,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这条送上门的大鱼。
对方在他面前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不咬下一块肉来,一点银票就想让他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