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秦明彦大早上便出门去找铁匠打造蒸馏的器皿,把保护陆阙的责任交给了闫靖,他相信以陆阙的手段,能把闫靖治得服服帖帖。
县衙书房内,陆阙正坐在书房里看过往的卷宗和账册。
这两天干脆利落地把案子破了,县丞何隆被拿下,已经彻底震慑了下面的官员。
陆阙收拢权柄也顺利许多,此时他便叫来了主簿核查账务。
主簿名叫赵恺,是个貌不惊人中年人,见识过新县令的手段后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地禀报政务。
不断有书吏被传唤进来,禀事,再领命离开,络绎不绝。
前一任县令留给了他不少的烂摊子,县里库房粮财亏空,如果遇上什么灾情,恐怕难以调度。
加上正值夏末,秋税征收在即,他必须紧急调度人员,准备征收秋税,补足税收。
前世他来的太晚,昌阳的赋税缴纳不齐,他靠威胁宋家和县丞配合,用银两勉强补上了赋税。
但这一世,有秦明彦在他恐怕无法搜刮大户了。
他必须把征税环节盯好,防止有人中饱私囊,另外还要想办法开源。
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富户自愿捐钱。
陆阙思考怎么巧立名目,即不引起秦明彦反感,又能让城里的富商心甘情愿地掏钱。
闫靖百无聊赖地站在他不远处,看着一批批人来人往,听着陆阙抽丝剥茧地处理分析各项政务。
原本脸上那副老子不服你,只是听命行事的神情,渐渐变得惊疑不定。
书吏汇报完退下,只剩下陆阙埋头批阅文书,神色沉静始终没变过。
闫靖见四周没人了,冷不丁地道:“沈玉雀,你怎么会懂这些?”
陆阙动作一顿,并未抬头,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最基本的,他没兴趣伪装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哥儿,只道:“你应该叫我陆大人!”
“你是有几分本事,之前破案还能说是你歪打正着,现在这些,”闫靖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书,神色透着几分凝重,道:“不是经年的老吏,怎么会如此精通这些文书工作。”
闫靖跟着父亲从军时,也经常看见军中的主簿因为银钱不够,愁眉苦脸的样子。
一个哥儿怎么会深谙此道?
陆阙从容浅笑道:“这很难吗?”
废话!这要是不难,当年他父亲就不会日日发愁军中的补给了。
闫靖盯着陆阙,眼中带着怀疑道:“你真的是个哥儿吗?”
“如假包换。”陆阙从容地文书上写下批语。
“我不信!”
陆阙挑眉道:“你不信也没办法,我身上的红痣也不是你能看的?”
闫靖猛地一拍桌,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当我嫂子!”
陆阙终于抬头,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道:“秦明彦要是有你一半的机敏就好了,看来你不是真的怀疑我的身份,只是在没事找事吧。”
闫靖气结,手指他道:“你!”
青壶端着茶点进来,看到这厮如此无礼,怒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