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锁钥声响,还有护卫和陆阙的说话声。
糟糕!是陆阙来了。
秦明彦进门后就让护卫落了锁,此刻来不及逃离,更心虚得很,不敢面对陆阙。
“别告诉他,我在这里。”秦明彦匆匆说出这句话,还不等钟兴阁回应。
慌忙地在屋子里找地方躲藏,像无头的苍蝇似得绕了几圈,然后嗖得一声,一个八尺大汉灵活地钻进了床底。
钟兴阁看着那迅速消失在床下的身影,满脸愕然。
这……方才那个在自己面前慷慨激昂,说自己赫赫战功、质问他的气势呢?
下一秒,门上的锁被打开,陆阙推门进来了。
——
原来,早些的时候
陆阙在秦明彦离开后,依旧维持着原来的作息,起床,用早膳,处理政务。
看到属下呈上来关于修水渠的文书,陆阙想起,这是他答应秦明彦要修的水渠。
虽然那憨子跑了,水渠还是要修的。
陆阙看了看呈上来的修建方案,觉得不太满意,昌阳县这个小县城,没有精通水利的专家。
陆阙虽然对这方面略懂一二,但这种要实地考察、勘测地势、监督工事等等的脏活累活,他不太想干。
陆阙看着文书很久,突然想起,前世钟兴阁有过修建水利工程的经历,好像还修的不错。
那就骗钟兴阁去干好了。
于是,打定主意,陆阙就来见了钟兴阁。
屋内,钟兴阁见陆阙推门而入,下意识紧绷着身体,警惕地看着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床底。
陆阙并未察觉屋内异样,他径直走到钟兴阁对面坐下。
“昌阳县百废待兴,诸多事务亟待解决,”陆阙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一切龌龊似乎都没有发生过,道:“建安兄,眼下有一桩要紧事,修筑水渠,以防水旱,此事关乎民生,不容有失。”
“我听闻建安兄于水利一道,素有钻研,如今你既为昌阳县丞,此事,交由你负责,再合适不过。”
钟兴阁几乎要气笑了。
昨夜还要杀他灭口,今日便若无其事地指派公务?甚至不提他已知晓的,对方和山匪勾结,以及……与这床下之人的关系。
“陆大人,”钟兴阁声音冷硬,道:“在下如今是阶下之囚,谈何负责公务?”
陆阙微微挑眉,似乎有些诧异:“阶下囚?建安兄何出此言?你是我昌阳县名正言顺的县丞,昨日才到任,想必是旅途劳顿,尚未适应,让你在此休息,不过是权宜之计。”
钟兴阁讥讽地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和山匪勾结的事情公之于众?”
陆阙见钟兴阁不听摆布,露出一个冷笑,在秦明彦不知道的地方,他也不屑于掩饰本性,道:“钟兴阁,我此刻还愿与你好言商议,是看在秦郎的面子上。”
“如果不是他关注你,我不想让他失望,我大可现在就拔掉你的舌头,敲碎你的指骨,让你口不能言,手不能书。”
“再把你丢到矿坑里当苦役,换一个乖巧听话的傀儡,做我的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