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彦逢人便宣扬,现在整个县衙里知情的护卫都知道县令大人有孕在身,要小心伺候。
闫叔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神色安宁,散发着淡淡慈父光辉的陆阙,立即笑着拱手道:“恭喜,恭喜二位,几个月了?”
这确是桩天大的喜事。
秦明彦对他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还得多谢闫叔送的那壶昌阳白。”
“好说好说,”闫叔立刻明白了,原来是那一晚,这么说还是他促成的,笑道:“不过,这件事还是要保密好,不能泄露给外人。”
不能让外人察觉县令竟是哥儿之身。
秦明彦嘿嘿直笑,点头道:“我明白。”
陆阙见他们说完了,才笑了笑道:“闫先生怎么过来了?”
闫叔这才想起正事,方才被秦明彦一打岔险些忘了,他正色道:“陆县令,刚刚弟兄们和我说,被咱们关起来的新县丞说要见您。他说水渠的初步规划已经完成,接下来需要实地勘察定线,有些事想与您当面商议。”
他顿了顿,试探道:“您的意思是……放他出来吗?”
“没错,我不打算一直关着他,”陆阙点了点头,神情平静地道:“钟兴阁这个人,我对他还算了解,他和我是同科进士,他是状元,我是探花。”
“他性格持重,有自己的坚守,但也不是冥顽不灵的人。正好他擅长水利,这件事让他来主持,再合适不过了。”
闫叔皱了皱眉,迟疑地道:“这人知道我们的身份,贸然放出来了,只怕。。。。。。”
“闫先生的顾虑我自然明白,”陆阙勾唇,似笑非笑地道:“不过,你放心,他只有一个人,翻不起风浪,况且,我虽然同意让他出来,也不是给他全然的自由。”
“闫先生,麻烦你安排几个稳重的护卫,贴身保护好我们的钟县丞,以免有宵小惊扰到他。”
闫叔明白陆阙的意思了,他慎重地点了点头,决定要找几个机灵的护卫,监视好钟县丞,道:“老夫明白了。”
“不过,老夫有一点疑问,不知道陆县令能不能为我解惑?这位钟县丞是状元出身,最差也应该是主治一方的县令,怎么会沦落到,在昌阳县当一个县丞呢?”
陆阙勾起一个笑,直言不讳地道:“他在殿试上抢了我的风头,我嫌他碍眼,就在楚王世子面前为他美言了几句,哪知道这个清高的钟兴阁,不愿意接受世子的拉拢,被世子记恨上了。”
“所以,他之前一直在京城候缺,把人送到我这里,估计有老师贺平章的运作,还有世子的默许吧。”
闫叔沉默了一下,看着言笑晏晏的陆阙,突然不知道对方和秦明彦在一起,对他们白槎山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对方完全不像是个好相与的,而且在他们面前越来越不加掩饰了。
秦明彦给陆阙揉着肩膀没说话,这件事其实在历史上也有记载。
不过,记载中只提到了钟兴阁年轻时,曾得罪过还是楚王世子的庆灵帝,没提到背后竟然还有陆阙的手笔。
陆阙看出闫叔眼中的警惕,也不在意,道:“让我们的钟县丞过来吧,我和他聊聊。”
很快,钟兴阁便被引至书房。
钟兴阁神情虽然略显疲惫,眼神却很清明,他将整理好的文书与初步规划呈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