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有心脏检测机和键盘打字的声音。
宋召南睁开眼睛看见面前雪白的天花板,一时间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喉咙仿佛吞刀子一般的疼痛。
他张了张口,想要喊人来,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发出嘶哑的吐气声响。
但总算惊动了身边正在摆弄电脑的人。
“老大!你终于醒了!”杨洲惊喜地站了起来,“刚刚医生才走,我还寻思你得好一会儿才醒呢!”
他跑到床边蹲下,拿起手机不知道发送了什么消息出去:“老大啊,你暂时还不能喝水,但是已经给你打点滴补水了。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啊?医生特地叮嘱我了,说是你腹部还不是特别严重,喉咙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然你以后要么不能说话要么会变成鹦鹉说话的声音了……”
宋召南第一次觉得杨洲聒噪的令人头疼。
他伸出手拽了拽杨洲手里的手机。
“老大你想说话是吧?”杨洲反应的还算快,他忙将手机打开备忘录递给了宋召南。
“怎么回事?”
宋召南伸出一根手指有些困难地打下了四个字。
“啊,老大你不会是失忆了吧?”杨洲很明显没有抓住重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狗血剧看多了,“你还能记得在万和村发生的事情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宋召南只觉得有些无力,伸手在备忘录里打下了一串省略号:“其他人呢?”这孩子,跟他说话可还真是费劲。
杨洲终于转过弯来,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看的宋召南只想抬手给他的脑袋上来一巴掌:“我懂了,老大你是在问苏队是吧?”
明知故问。
说实话,宋召南本是希望醒来的时候可以看见苏棠在面前的。
“万和村那边出了点意外,现在一队二队都得靠苏队带领,他不得不去。”杨洲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来,笑着盯着宋召南,“放心好啦,苏队早就来过了,要不是被妙妙一通电话喊过去,在这里等着你醒来的肯定是他。”
宋召南没想到杨洲说的这么直截了当,只能有些僵硬地转开话题,在手机上继续打字道:“那里怎么了?”
“不太清楚。”杨洲总算认真了些,敛起了笑容,“但是应该有些棘手,我正在帮他们查着呢。那个村子里绝大部分的成年女性都没有信息注册,甚至有许多孩子都没有出生证明。”
宋召南皱了皱眉。
苏棠到达万和村的时候二队的几辆警车也停在村口处。
“怎么回事?”苏棠看着不远处村口前设置下的一排拒马,几个青年男子还有两名老年人站在后面,“谁封的路?”
“说是村里面跑丢了一个精神病人,害怕跑出村子,就封上路了。”队员有些无奈,“再问就什么都不说了。”
苏棠有些难以置信地再次看了一眼村口处:“他们是疯了吗?”阻碍警方办事不说,这都直接上拒马,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他们的负责人是哪一个?”苏棠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只能公事公办地问道。
队员指了指最中间的那个坐在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竹椅上的老头:“看上去是那个,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应该是现在村里的长辈吧。”
“我再去问问吧。”苏棠拿过了队员递过来的通讯器,“见情况行事,情况不对的话立即通知武警部队来支援。”
苏棠不是没有在新闻里看见过村庄之间联合在一起抵抗警察办案的事例,但是自己经手到还是第一次。
在这些闭塞愚昧的人们眼中,所谓的同源宗姓总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不好意思。”苏棠走上前去,拿出了警证,“我们是市局刑侦组,还麻烦你们让一让,我们需要进村子里办案,麻烦……”
“警官啊,实在不行啊。”老人大声开了口,似乎是耳背的原因,他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咳了咳道,“这一放开,万一人跑了怎么办啊!王家那个媳妇发起病来可是拿菜刀砍人的啊!”
苏棠勉强还算是客气地说道:“您要是真不放心,我们可以留几名警员在村口帮你们看着,只不过这个拒马实在是……”
老人没有再去听苏棠说了什么,直接挥了挥手,扭过头去了。
旁边的几人也没有去理会苏棠,要么低头玩着手机,要么装作忙碌地研究着路边的一粒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