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突然一滞,喉咙穿过一只箭矢,被穿断声带的喉管里发出断断续续的、难以置信的“嗬嗬”声。
塞西尔怔愣,直到克洛伊倒在地上,才看到站在克洛伊身后的一个拿着弓箭的光头男人。
凭当前的可视程度看不清脸,但塞西尔看到了对方的眼睛,残忍而贪婪,仿佛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待宰的羔羊。
高大的光头男人话不多言,过来一肘子击倒塞西尔。塞西尔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倒在地上一时晕死过去。
光头男人踹了塞西尔一脚,见没反应后满意地点点头。
光头男人将克洛伊的尸体扛在肩膀上,离开厨房,不知道要去往何处,但脚步声却在渐渐远离,直到听不见。
塞西尔苦撑着眩晕的脑袋,跌跌撞撞地找准大门逃了出去。
门外,农场还是和之前一样。
可门内,已经成了炼狱。
塞西尔压抑着恐惧和激动,他知道一切尚未结束,危险依旧在他身后。
他看到了爸爸的白色轿车,原本想开车去小镇求救,可扑到车门上时才想起来,车钥匙在爸爸身上。
而此刻,光头男人已经发现门口的一次性机关被破坏,更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厨房的塞西尔不见了。
一声恐怖的嘶吼在农舍中响起,塞西尔再不敢耽搁,一头钻进黑黢黢的森林里。
塞西尔惊慌失措,全身的骨架都在叫嚣抗议,可他不敢停。
他能听见脚步声,沉重而又恐怖的脚步声,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对方在把他当老鼠耍!
当塞西尔一脚被树根绊倒时,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让塞西尔意识到这件事。
该死的!
夜晚的森林原本就比白天更难辨别方向,更遑论是在月光稀疏的情况下,塞西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朝哪个方向跑去。
他只记得经过一棵棵树,枝条抽在他的胳膊和脸上,划出一道道密集而刺麻的伤。
他只记得一次次摔倒,被树根、被石块、被该死的上下坡和无处不在的土坑,一次次地暗算跌倒。
他只记得不停地跑,无视伤痛和力竭的身体,被大脑中的恐惧所支配。
跑,不停地跑!
即便看到那片月光下的湖水,也没意识自己的所在之地。
脚步声变得急促……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喂,劝你别再继续往前。水晶湖的传说你该不会没听过吧?”光头男人突然讲话了。那是一道陌生的声线,声音尖锐而刺耳。
塞西尔脑海中闪过什么,他逃上堤岸,转身和光头男人对峙。
“别过来!”塞西尔满脸警惕,手里握着剔骨刀,指向紧随不舍的光头男人。
月光洒在湖面上,也洒在光头男人的脸上,这是塞西尔第一次看清对方的长相。毫不出众,也没有任何特色,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用箭矢刺穿了克洛伊的喉咙。
“喂,我其实没有恶意的。”光头男人甚至笑着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维克托,晚上好。”
“晚上好?”塞西尔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你杀了我爸爸,杀了一个女孩儿,现在跟我说晚上好?”
维克托耸耸肩,“不可以吗?那个女孩儿我承认是我杀的,可我不是故意的,她拿着电锯,将我二弟肢解,我只是为了帮我二弟报仇。哦对了,我二弟你也认识,就是那个一斧头差点儿把你爸爸劈成两半的家伙。啊~那家伙总是那么暴力,一点儿也不懂狩猎的美感。”
维克托的表现就像一个正常人,好像他只是在说什么最正常不过的话语,可他越是越这样,越是令塞西尔感觉毛骨悚然。
“他活该!他杀了我爸爸!他活该为我爸爸抵命!”塞西尔崩溃地大喊。
“啊~你这样说似乎也有些道理。”维克托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不过我二弟也是有苦衷的嘛。
“我家小弟昨天说他确定了自己的成年礼猎物,告诉我们要前往水晶湖附近的农场狩猎,结果一去不复返。
“我二弟只是想展开一场友好地询问,结果那两个人反应过度激烈,差点儿打伤我二弟。
“我二弟迫不得已才杀了他们的~但这两个人的行为传达给我二弟一个错误的讯息,进入农舍的人都是危险分子,所以他才会出现应激反应,暴起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