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先是急切地越过莱奥,扫视屋内,嘴里下意识地念叨着:“我的猫(Ilmiogatto)呢?”
然后,他的视线才落到开门的莱奥身上,尤其是那头醒目的白毛挑染,愣住了。
莱奥却不管那么多,脸上绽放出极大的、近乎炫目的笑容,蓝绿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托蒂。
内斯塔这时才慢悠悠地晃到门口,语气平常:“进来吧,奇乔(Ciccio)。”
托蒂踉跄了一下。
但诡异的心情变好了。
托蒂进了屋,眼神还时不时瞟向莱奥头顶那撮白毛,表情有些微妙的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宣布道:“机票我已经办好了,很高兴看到阿历康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出发回罗马。家里温度正适合外出活动。”
他说“我们”的时候,目光是看着内斯塔的。
内斯塔正从冰箱里拿水,闻言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而皮尔洛,则全程窝在客厅沙发角落,戴着耳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完美扮演着一个置身事外的背景板,仿佛对这边的对话毫无兴趣。
安静到托蒂一开始都没注意到他。
托蒂看着内斯塔这反应,瞄一眼沙发上那个“碍眼”的皮尔洛,牙根有点痒。
“他怎么也住在这里!?”
莱奥抬头:“因为他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皮尔洛立刻回嘴:“分明是桑德罗离不开我。”
如遭雷劈的托蒂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用一种尽量随意的口吻提议:“这位安德烈亚如果实在没什么事,不如……一起回罗马玩玩?人多热闹。”
莱奥鼻子嗅到了酸味儿。
内斯塔终于回过头,想了想,居然觉得这主意不错:“哦,好主意。但他那份机票你买。”
托蒂瞬间瞪大眼睛:“哈?!他家不是超有钱的吗?!”
这跟他预想的剧本不一样!难道不应该是皮尔洛自觉退散吗?
一直装透明的皮尔洛终于摘下一只耳机,皮笑肉不笑地看过来,语气慵懒却带着刺:“哪来的谣言。”精准地堵了回去。
这场面,这暗流涌动,这幼稚的针锋相对……躲在餐厅角落暗中观察的莱奥,抱着一包薯片,吃得那叫一个身心舒畅,瓜子的美味程度堪比顶级金枪鱼。他甚至忍不住发出了“咔嚓咔嚓”的脆响。
这声音成功吸引了火力。
皮尔洛立刻找到了转移矛盾的目标,他看向托蒂,用一种纯粹好奇(但听起来非常搞事)的语气问:“哦,对了,弗朗西斯科,你刚才进门第一句‘我的猫(Ilmiogatto)呢?’是什么意思?指的不是莱奥吧?桑德罗什么时候背着你养猫了?还是说……‘猫’是什么我不知道的爱称?”
他本来只是想八卦一下,缓解一下自己明显破坏了人家青梅竹马好不容易重逢的尴尬。
皮尔洛也没招啊,谁让他和家里因为观点分歧吵架了,还在赌气没处去。
然而,他低估了内斯塔的“直球”属性和托蒂的心虚程度。
只见内斯塔身体瞬间僵硬,冷汗“唰”地就下来了,眼神飘忽,不敢看皮尔洛,也不敢看托蒂,一副“完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