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存在比上班007工资还三千的事情吗?
如果这个问题交给乔元岐,那么他一定会回答存在。
在距离试镜五天的时间里,一条究极躺平咸鱼体会到了什么叫被疯狂鞭策的感觉。
他每天早晨不仅要迎接不定期出现的锅子大人的电话检查,在剩下的清醒时间里还需要被谭玉老师训练演技。
从台词、眼神到肢体语言表达,在演技上可谓是十全大补汤,但乔元岐又偏偏是个消化不良。
“啊啊啊啊,不行了我好累啊玉老师,就这一个片段来来回回地演,真的有用吗?”
乔元岐完全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看上去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他的下巴抵在冰凉的木头上,觉得世界都在旋转。
“你的表现比起第一天已经好了很多,说明练习是有效的,只要坚持下去,以后就算没有我附身,你也可以达到一个比较好的水平。”
乔元岐在地上翻了个身,“俺不中了。”
谭玉贴在他的额头上,“没事,今天就到这里吧,好好休息,明天就要上实战了。”
杭州夏日的傍晚一如既往地燥热,空气里的水汽混在呼吸里扰得人呼吸困难,乔元岐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几滴汗水。
明明小光点是没有重量、没有实体的东西,但它靠在自己的额头上,却仿佛有种亲切感觉。
乔元岐立马制止住了自己乱飘的思绪,开始在心里默默控诉自己简直和得了斯德哥尔摩一样丧心病狂。
“……好。”
乔元岐在地上躺了很久,久到谭玉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一点点爬起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谭玉已经基本上摸清了乔元岐的生活规律,他习惯在睡觉之前洗澡,而这也意味着自己的“工作”完成了,可以安心藏起来。
乔元岐晃晃悠悠地走进卫生间,门内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谭玉的意识正在慢慢远离。
乔元岐念台词的语气还是太僵硬了,之后可能还需要再多练练才行……还有倒下的肢体动作,看上去像是军训装中暑一样拙劣,不不,甚至比这个还拙劣。
嘎吱——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元岐悄悄推门从卫生间走出来,发丝还在滴水,他只简单地用毛巾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明明小光点已经消失了,但他总还是感觉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正在休息,最近都会尽量控制开关门的声音。
只是他不知道,幽灵的睡眠质量不太好,房间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谭玉就会醒来。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状态,说到底,自己也不是靠睡觉来恢复精力地,他正准备等乔元岐躺在床上之后继续睡去,但却突然顿住了目光。
乔元岐此时已经坐在了他那张小小的气垫床上,还在疯狂地刷手机,一切如常,但他的另外一只手却以一种有些奇怪的方式贴在他的身后,好像是为了遮住什么一样。
谭玉几乎一瞬间就想起了他之前在乔元岐背后见到的伤口,他没有现身,只是默默飘到乔元岐身后的床架上。
说实在的,他们两个现在也只能算是稍微有点熟悉的关系,出于一个可能莫须有的原因偷看别人实在是有些不道德,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房间里的光线非常暗,谭玉几乎只能借着乔元岐手机散发出的一点光试图看清他的后背。
在他苍白的、骨瘦如柴的后背上,赫然有几道新的伤痕,甚至有点渗血。
在这几天里,谭玉可以完全确认乔元岐没有见过除了锅子之外的任何人。
也就是说,这抓痕正来自乔元岐。
其实仔细看看,这些抓痕都无一例外是从靠近脊骨的位置向外延伸,基本也都集中在一个正常人自己能够得着的位置。
“玉老师,半夜偷窥纯情少男,你是变态吗?”
乔元岐略带困意的声音缓缓传来,他还是那样的态度,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重要。
谭玉此时的脑子有些混乱,乔元岐的秘密太多了,廉价的出租房、消瘦到不健康的身体,还有这些抓痕,他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问问题。
“你太亮了,影响到我睡觉了。”
说着,乔元岐关掉了手机,塞在了枕头底下。
谭玉没有回答他的话,想来乔元岐此时也是不想和自己再解释些什么的。
刚才,在谭玉头脑风暴的时候,他身上的光的确漏了一点出来,但如果不是十分在意,其实也很难察觉。
乔元岐大约猜到了他会去看自己的伤口,他很警觉,被发现了也还在试图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