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岚眯了一双桃花眼,将陈玉衡上下打量一圈,寻找下手之处。可对面那人似是怔住了,下流的目光痴痴地黏在荒岚脸上,俨然一副色中饿鬼的痴态。
还在恍惚间,陈玉衡突觉一阵凉意袭来,长刀已直指他眉心——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眼下似乎还不是他发痴的时机。
他强忍荡漾的心思,在美人带怒的注视下,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你。。。。。。你们若是现在束手就擒,我可饶。。。。。。饶你们一命。我。。。。。。我北望门的人,已在。。。。。。在门外就绪了。”
见二人迟迟不说话,陈玉衡一喜,以为自己已拿捏了他们,正欲再恐吓几句,就见慕容瑜嫌恶地盯着他,开口道:“这便不劳你费心了。”
陈拙闻言,脱力般瘫在地上,知晓这次他们应是在劫难逃,又见自家少爷三言两语将他们卖了个干干净净,不由叹了口气:“陈玉衡,住嘴。”
“可是。。。。。。”
荒岚遂封了陈拙的哑穴,不顾身下人目眦欲裂的神色,笑道:“无碍,你尽可畅所欲言。”他朝慕容瑜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继续追问。
男人见陈玉衡那一双招子险些要贴到荒岚身上,一张俊脸沉下来,忍着几欲杀人的焦躁,一贯温和的声音淬满寒意:“你们为何要来此处?”
陈玉衡一边拖着阿竹,还要分神去瞧荒岚,因此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自是为你而来,慕容兄你美名远扬又医术高明,我仰慕许久了。何况——”他颇为戏谑地在慕容瑜脸上扫视了一圈:“又长得这么美,正对少爷我的胃口。”
说罢,他又转向荒岚,拍了拍胸脯,自鸣得意:“若你们二人都跟了我,保管锦衣玉食,这辈子吃喝不愁。”话落,整个室内落针可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陈拙听着他这般大放厥词,自暴自弃地转过身去,不欲多看一眼。
“呵——”荒岚气笑了,最后一点耐性硬生生被磨没,正欲给他个痛快,就听那不学无术的纨绔继续趾高气扬地讲:“算算时辰,我们的人将至,二位意下如何?”
真是多余听他这句话,荒岚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劈晕了这家伙。他见慕容瑜胸有成竹,想来应是不担心山庄被强闯,遂下手也格外狠辣,保管陈玉衡日后在榻上至少养个六七天。
正如他所料,在听闻自家逆子带人擅自去了流云山庄后,掌门陈不言可谓是着急上火。要知道,慕容瑜能在此立足并非浪得虚名,不准备周全万不能随意下手。
是以他踌躇许久,为救回陈玉衡,增派了人马,并遣老成持重的长子一同前往。为显诚意,他还特意从自己私库里掏出一根百年人参以作赔礼。
这队人马同先前陈玉衡所带出的合在一处,欲往山庄去,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前路。他们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最终又回到原点。
当中有些道行的人立即看出,这流云山庄增设了一处迷阵,与寻常阵法相比,更为复杂精致,千变万化。奈何济济多士,竟无一精通的,白白耗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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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山庄里,慕容瑜如法炮制也将陈玉衡五花大绑起来,与陈拙搁置在一处。荒岚则是解开哑穴,对着陈拙佯作叹息:“事已至此,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成王败寇,我无甚好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陈拙梗着脖子,憋了半天,半晌还是不死心地回了一句,“难不成你们当真要得罪北望门?”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荒岚与慕容瑜交换了个眼神,才继续道:“自然不敢,可若是让你们就这么全须全尾地出去,我这心里也不痛快。”
他俯身过去,满意地看到陈玉衡眼中惊恐的神色,遂慢悠悠地补充:“你们来此地如入无人之境,不若我就废了你的武功,不伤及性命,如何?也算放了你们一条生路。”
说罢,他还侧首向慕容瑜征询意见,在得到对方微不可察的一个点头后,才安下心来,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陈拙的反应。习武之人,一身的功夫早已浸入骨髓,化作本能。荒岚自是感同身受,知晓戳破哪里才最是疼痛。
哪知,这老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分明是恐惧至极的模样,却还兀自强撑着:“你不怕我把那件事捅出去吗?”
“什么事?”荒岚蓦地凝重了神色。
“两仪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