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则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之后,直到风雪渐停,他们也没看到婚礼的主人,只有为他们开门的岑先生出现在大厅中,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雪太大了,高速封路,他在接新娘家人的过程中被堵在了路上,估计还要很久才能回来,也可能今晚都无法回来了。”
吃过饭之后,岑先生说他是婚礼主人的朋友,既然他今晚不能回来,那便由岑先生来招待三位。于是他们谈到了很多东西,还谈到了恐惧,和心中最珍贵之物。
“人们最恐惧的东西应该是什么?作为我们个人来说,最恐惧的又是什么?”
客人1回答:“对于我来说,最恐惧的应该是和我的家人分开吧。最珍贵的,其实与最害怕的类似,我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儿,她很可爱,有跟她妈妈一样的大眼睛小嘴巴,我很爱她,失去她对于我来说是无法承受的。”
客人2回答:“对于我来说最恐惧的应该是失去天赋吧。最珍贵的当然也是我的天赋,这是我最有价值的财富,我的工作是画画,迄今为止很多人都说我很有灵气。哈哈。我想不到,失去画画这个能力的人生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一直没有说话的客人3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他坐在最深的阴影处,声音嘶哑,回答道:“我不想失去我的爱人,我最珍贵的也是我的爱人。但有时候人总要为得到一些东西而失去一些东西。我想让他幸福,所以我要失去他。”]
项往的手落在酒瓶上,他揭开瓶盖,瓶里的酒香渗了出来,香气蔓延在他的鼻尖。他抬起手,喝了一口,评价道:“确实不错。”
岑岬也喝了一点,说:“那是相当不错。我大哥说我这样喝酒太粗鄙,哈哈哈哈,他不懂。”
岑岬又问:“那你呢?你心中最珍贵和最恐惧的事情是什么?”
项往闭上眼,眼前第一时间出现的不是陈婉云从高空坠落的身体,也不是那些红色白色绿色混合在一起的液体,而是贺劭躺在医院的床上,床边围着很多护士,推着他进了手术室。
有人问:“伤者是怎么受伤的?家属在哪里?”
项往说:“这三个人害怕的都是‘失去’。我也是。”
“对,”岑岬点点头,说,“确实如此。不止他们。怕死也是害怕失去,有些人害怕失去生命的实质也是害怕失去感知,人大多数的恐惧或许都是恐惧失去。”
[岑先生问:“你们不恐惧死亡吗?如果在死亡和失去你所珍视之物当中选择一样,你们会选择哪个?”
客人1:“家人。”
客人2:“天赋。”
客人3:“爱人。”
岑先生勾起嘴唇,苍白的脸隐在黑暗中。壁灯打出的阴影只罩了他的一半脸庞。]
岑岬说:“明天晚上,我们需要把三具‘尸体’搬进这个房间。如果在尸体搬进来之前,游客们打开了海报,那么打开海报的那个人将会立刻失去游戏资格。晚安。”
项往说:“晚安”。
……
第二天早晨。
贺劭敲了几下,门没开,于是意识到什么,走下楼。一楼大厅里,另外四个人已经到齐,项往不在。
孟雉问:“项哥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举手,我昨天被岑岬关在小黑屋了]
[举报,贺劭,我要举报!岑岬和项往说悄悄话!]
[昨天听到的最后一句是岑岬说十年前他帮贺劭和项往搬房子。岑岬跟贺劭认识这么多年了啊……]
[为什么不惊讶项往跟贺劭这么多年前就在一起了]
[这有什么惊讶的?我没有失忆吧,之前不是有剧组化妆师爆出过他们很多年前的一张照片吗?说实话,那个剧我还看过。烂归烂,贺劭是真的帅]
“早上好。”和昨天出现的方式一样,岑岬依然穿着那套衣服,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孟雉看着他的身后,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