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卫生间……必须回去。
无论还有没有线索。
“喂!发什么呆!”
彭尚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们已经站在了通道的尽头——一堵由无数盘根错节的荆棘藤蔓构成的巨大“墙壁”前。
藤蔓虬结缠绕,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只在正中央的位置,留有一个仅容一人勉强挤过的“洞口”。
“操……这他妈怎么进去?”彭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要老子拔朵破铁花插脑门上?”
“蠢货。”
阮侭昀没好气地呛了一句,“你见过哪家花园要黑色的玫瑰当钥匙?嫌命长?”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小骷髅米,指尖触及那顶用旧报纸叠的纸船帽。
纸船……折纸……
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闪过。
“会折纸吗?”阮侭昀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目光扫过李长乐。
“啊?会……会一点……”李长乐愣了一下,茫然地点点头。
阮侭昀二话不说,抬手就把小骷髅米脑袋上那顶纸船帽薅了下来。
小家伙空空的眼窝“瞪”着他,骨爪愤怒地挥舞着表示抗议:“啊……!”
“给。”阮侭昀把皱巴巴的纸船塞给李长乐,“把它……折成玫瑰样子。”
“哈?!”李长乐和彭尚同时惊呼出声。
“你脑子被刚才的骨鱼啃了?”彭尚一脸“你疯了”的表情。
“少废话,折!”阮侭昀的语气不容置疑,“既然这里是‘愿望’和‘谎言’的花园……假的未必不能成真。”
李长乐看着阮侭昀那笃定的眼神,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咬咬牙,接过了纸船。
他肥胖的手指此刻却异常灵活,小心翼翼地拆开纸船。
粗糙的旧报纸在他手里发出“沙沙”的轻响,逐渐被重塑成一朵……勉强能看出是玫瑰形状的纸花。
“厉害啊胖子!深藏不露!”彭尚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惊讶了。
小骷髅米还在阮侭昀怀里对着那消失的纸船帽气呼呼地蹬腿。
“纸有了……”阮侭昀看着那朵丑兮兮的纸玫瑰,目光转向李长乐抱着的那个旧饼干盒——里面还有半截干瘪的黑色蜡笔,“……颜色呢?”
又是李长乐。
他认命地拿出蜡笔,在彭尚“啧啧”称奇的目光中,笨拙但仔细地将那朵纸玫瑰的花瓣和花萼都涂成了油腻腻的黑色。
一朵散发着蜡笔臭气和旧报纸霉味的、丑陋的黑色纸玫瑰,诞生了。
“……”
阮侭昀看着这“杰作”,嘴角微微抽搐。
他深吸一口气,拿着这朵纸玫瑰,走到洞口前那片湿润的黑土上。
他蹲下身,用指甲在泥土里刨出一个小坑,小心翼翼地将纸玫瑰的茎部埋了进去,然后压实。
“血。”
阮侭昀抬起自己那只伤痕累累的手。
伤口刚结了一层薄痂,他毫不犹豫地再次用指甲狠狠抠开。
血珠瞬间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