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为什么永远无法企及我吗?”
“因为我从未……将你放在眼里。”
“真是……可怜又可悲的蝼蚁。”
陈赭黎如同被彻底抽干了骨头,瘫在地板上,良久,才挣扎着爬起,踉跄着、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去。
“砰!”
门关上的巨响在空荡的客厅回荡。
常祈怀站在原地没动,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几秒后,他才转身,走向另一侧似乎是盥洗室的方向。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条干净的白色浴巾走了回来,随意地搭在肩头,像是准备结束这纷扰的夜晚。
然而,就在他经过阮侭昀藏身的卧室门时,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下了。
哒。
轻微的脚步声停在门外。
常祈怀抬起手,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在木门上。
笃。笃。笃。
“听够了吗?”
常祈怀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笑意,却让阮侭昀瞬间血液冰凉。
“亲爱的……病人先生?”
他屏住呼吸,身体僵在门后阴影里,一动不敢动。
小骷髅米似乎也感到了极致的危险,停止了吮吸,紧紧扒着他的手臂。
“是你自己乖乖爬出来……”常祈怀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还是……我‘请’你出来?”
阮侭昀牙关紧咬,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出去?自投罗网?
“三……”门外,常祈怀开始倒数。声音不疾不徐,像在宣判倒计时。
一种巨大的压力和荒谬感混杂着莫名的烦躁,让他脑子一抽,脱口而出,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变调:
“你……请我呗。”
过了几秒,一声极轻的、像是被逗乐了的哼笑声传来。
接着,门缝下方,一张对折的、质感很好的卡纸被塞了进来。
阮侭昀僵硬地低头捡起。
上面只有一行手写的字,墨迹浓黑,笔锋张扬凌厉,带着一种华丽的、不容置喙的优雅:
[请亲爱的病人先生移步一叙。]
阮侭昀捏着这张卡纸,指尖冰凉。
常祈怀……到底想干什么?
“呵……”门外传来一声带着了然与嘲弄的嗤笑,“昂……选择不听话?”
“那我只好……亲自进来‘请’了。”
脚步声靠近了门板!
阮侭昀瞬间将卡纸重新折叠好塞进口袋,目光飞快扫过这间卧室!
简洁的床铺,衣柜,还有——一个几乎占据整面墙的巨大书架!
“砰!”门把手被用力拧动!
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阮侭昀爆发出全部力量,用肩膀狠狠顶住那个厚重的实木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