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微一把关上厨房的门,靠着门大喘气。
清墨被司微的脸吓了一跳,紧接着看见了他脖子上可怖的痕迹,“主子,尊神把你怎么了?这、这饭不好吃也不至于动手吧?”
其实这种物理所致的伤很好消除,但司微不敢,一是不想浪费神力,二是归墟疑心太重,谁知道什么事就碰了他的雷区。
万一他就是想让自己受苦呢?那自己随意把伤消了,岂不是又惹他不痛快?
“没事。”司微缓了两口气儿,坐到桌旁,“咱吃饭吧。”
清墨有些担心,但也知道对自己主子来说,吃饭比什么都重要。
司微刚吃了一口豆角,就觉得喉咙有些痛,他捂了捂脖子,将一旁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靠,真他妈下死手啊。”
清墨心疼坏了,赶紧给他换了一杯热酒:“主子,要不然咱跑吧。”
“天大地大,有归墟去不了的地方吗?”司微又喝了杯酒,将酒杯重重在桌子上一搁。“我想好了,这顿饭吃完,你赶紧回去。”
不等清墨反驳,司微就挥了挥手:“听我的,咱主仆俩不能一起折在这儿。”
“我要是没了,你怎么办?你连这神域都出不去。”
清墨瞬间红了眼睛:“那我和你一起死在这,我不怕!”
司微又灌了一杯酒,拿纸巾给清墨擦了擦脸:“多俊一小孩,别哭了嗷。”
“你听话,我要是没了,只要归墟不赶尽杀绝,还是能轮回的。你要是没了,可就真没了,魂飞魄散啊。”
“再说,我要是真没了,到时候你就能给我当老大了,你如果和我一起没了,我到时候找谁去?”
清墨哭的稀里哗啦的:“主子,呜呜呜……”
“艾玛,嘎哈呀,吃饭呢,别整这出。”司微夹了一块排骨,塞到了清墨的嘴里。“好好吃饭。”
归墟在外面听见的就是这一幕,这小狐狸倒是聪明,知道设个结界,防人偷听,却不知道这结界在他的眼里跟纸糊的一样,根本不用动,就听得一清二楚。
归墟被里面传来的声音给气笑了。
他有这么恐怖吗?这主仆俩弄的和生离死别一样。
本想来看一下这小狐狸,现在想来倒是不用了。
人家吃饭喝酒好不惬意,现在都开始玩上行酒令了。
归墟作为上位者当然不理解这样的感受,他不懂一个人在另一个人手下讨生活,生死荣辱皆系于一人身上是多么的不踏实、惶恐。
司微吃完饭就把清墨送到了神域外,把养魂玉交给他,把他送回了凡间神明居住区才走。
一回到偏殿就扑到了神榻上,清墨临走前把神域出租屋的床品都换了上去,他最爱的大床垫和硬实的荞麦枕头都回来了。
浑身疼的厉害,他撩起裤腿看见膝盖上青了一片,是那天直播在正殿摔的,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也没有神力,以至于神明之躯这点伤这么多天了还没好。
手指轻触耳坠打算拿点伤药,却发现自己耳朵也是痛的,他拿出镜子一照,白嫩的耳垂被扯裂了一个小伤口,干涸的鲜血把耳坠的银针染黑了。
“唉……”他轻叹了一声,拿出伤药给自己涂抹,“哥,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我好累。”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权利出入地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不过……看样子,应该没多久了,等我下去陪你吧。”
他总是这样,垂死挣扎,拼劲一切,想活下去,可却也总想着,算了,别挣扎了,你不累吗?
给身上的淤青和红肿都涂上药,他抱着自己睡觉专用的大鹅,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