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草的公文,连同桌面的东西悉数砸到地上,差点波及努力运作的系统光脑。
歇斯底里的动静传到走廊,带来消息的格尤长老不幸被拒之门外。
上升的楼道凭空冒出一个蓬松的脑袋,他的翅膀到现在都没能收回去。
格尤目光落在这位单纯的麻雀上,友好询问道:“商悬这是怎么了?”
林习唤无辜摇头,仔细回想来到这里之后的一举一动,他向来存在感弱,不至于得罪这么大的府邸。
离婚公示期是一个月,他无名无姓确实没有资格当庭宣告,于是弱弱道:“他说我不能坏商家的规矩。”
商家哪有规矩,不都是商悬说了算。
格尤面上不动声色,摸着胡子若有所思:“你这小家伙今后恐怕不容易,商时鸥被联邦通缉,要是没了商家随便谁都能把你抓走。”
林习唤一本正经道:“我和他没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抓我?”
格尤继续吓唬他:“你没看到那伙拿枪的军人吗,他们找不到人就只能严刑逼问你。”
对方是在提醒了,林习唤眼睛提溜地转,又疑惑说:“可是你们不还说商时鸥做错了事,要让我去蹲大牢。”
“……”格尤突然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位棘手的“夫人”。
他们都很危险,虽然理不清头绪,林习唤多年养成的警觉让他只想远离,过回之前安心捡垃圾的日子。
此时书房的门自动打开,商悬拿着一纸文件气场低沉,阴影打在眉骨上,眼神凶恶扫过两人。
林习唤心切地望着他手里的东西,又不敢贸然上前,扑腾的鸟羽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格尤咳了一声,见状商悬把手背过去,正色道:“那帮人怎么说?这次怎么还有空域的事?”
格尤向他告知了古斯等人的票决,商时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过收回了对他的全域围剿,言下之意就是同样觊觎他手上掌握的进化机密。
商时鸥没有进化的天赋,十八岁还整日游手好闲,不然也不会嫉妒生恨刺伤即将继位的商悬,触发禁制招来了杀身大祸。
而林习唤阴差阳错用来躲避的垃圾袋,是浑然天成由鳞片剥落的一整张皮,上面残存着古老而神秘的人鱼气息。
自进化分裂以来,人鱼基因旷世稀有,商家却能一直延续继承,这也是商悬哪怕元气大伤重整旗鼓,海事理会依旧会斟酌一二的原因。
百年来只有商悬这一个天才领袖,而如今多了个偷天换日躲躲藏藏的天赋小偷。
两人例行公事,林习唤却越听越担惊受怕,整颗心被吊起来,背上的锅仿佛比那些污蔑举报还要黑。
这下连提到空域,始终向往的麻雀都没心思遐想。
打发走格尤后,商悬掂量起手中的东西,敲在对方脑袋上,“敢和我叫板,知道怕了。”
林习唤回过神来,眼神希冀地望着他。
商悬咳了声,摆正家主姿态严厉道:“就是商时鸥那畜生来了也没这胆子!”
“你最好想清楚后果,今天要是从这里走出来,日后死在哪儿都没人知道。”
威胁的话当做耳旁风,吃了没文化的亏,林习唤满心欢喜挑着自己的名字看。
离婚诉讼即日生效,有了这份脱离关系的证明,应该就没人打他这个无权无势的麻雀主意了。
他郑重其事衔着信口还没高兴多久,商悬从背后又拿出一份,眼神阴测测:“急什么呢,一式两份,还没签字盖章。”
好好的天说变就变,林习唤瞪大眼睛还没飞离地面就被逮住,四下无人连喊救命都没用,他只能害怕地扑腾。
“丈夫失踪两年,你转头撇清关系,感情弄虚作假,是为不衷。对外你代表的是我商家的颜面却畏畏缩缩,对内你目无尊长不守夫德,连我都敢扇。”
商悬细数着他的过错,林习唤动作顿住像是听懂了,“什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