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慢慢过去,春去秋来,就这样过去一年,很快到了林远明和徐靖言成婚的日子。
“少爷,快些起来,你今日还要去迎亲呢,姑爷还在家等你呢。”绿柳一早就在府里打点婚仪,生怕有半点差错,结果一通忙活下来,主角还在床上赖着,急得上手去拉人。
“好了好了,我起来了,今日让周娘子来给我上妆,给我画的喜庆些。”徐靖言身着红衣,袍子上还用金线绣了祥云图样的暗纹,铺上脂粉,只觉得面若桃李,额间一抹金钿更给人平添一抹飒爽。
“你们几个随我去接亲,多多的备些铜钱,让人都沾沾我的喜气。”徐靖言一个翻身上马,后面跟了八个小厮抬喜钱,唱戏班子也早早开嗓,引了不少人来看热闹。
行至林家,林远明正焦急的问嫂子自己的妆面是否得体,头上的发冠也是换了又换,明明几日前都敲定好了,今日又纠结起来,惹得二婶二叔在一旁直笑,林远志在门口帮着叶凡叶灵兄妹两个一同招待宾客,学院里几个交好的学子也赶来祝贺,夫子也让人送了一份礼。
很快迎亲的队伍到了家门口,林远明也顾不得纠结,忙用扇面遮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也藏不住眼里的笑意。徐靖言在门外对了两首诗,又撒出一大把喜钱才进了门。
林远明见人进来,忙把眼睛也挡上,徐靖言径直走入房中,看见林远明的身影,脚步却又慢下来,一步步走到人跟前,执起林远明的手,“我来接你回家。”两人拜别了哥嫂和二叔二婶,才出门去。
到了门外,林远明又犯了难,不想自己坐在轿子里,可骑术实在不佳,想了想不能在大婚之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还是朝轿子走过去,徐靖言轻笑一声,拉住林远明的衣袖,“要不要和我共乘一骑啊,夫君。”
林远明听得手脚都僵住了似的,磕磕绊绊上了马,徐靖言见人坐好了,一拉缰绳道:“夫君,你可要抱紧我,我这匹游鱼可是不可多得的汗血宝马,小心被它甩下去了。”
两人绕着城里走了一圈,许多百姓跟着捡喜钱,吉祥话流水一样涌向两人,走了小半日才回到徐府门前。“哎呦我的少爷,你可回来了,我就要让人去寻你了,险些误了拜堂的吉时。”绿柳看着二人下马进门,又对门外围观的百姓道:“今日徐府大喜,在十里街另设了流水席,各位乡亲父老都可去吃席,也算是沾沾我们的喜气。”围观的人都乐的不行,没想到还能蹭上一顿宴席,想也知道,徐府备的席必不会差,更何况是少东家的婚宴。
二人进了正堂,徐老爷夫妇在上面端坐着,林远明面上一喜,竟是哥哥过来主持婚宴,之前从未曾听他提过,刚刚才辞别过的家人现在都在一旁,见证二人的婚仪。哥哥笑道:“瞧你,大喜的日子,可别哭鼻子,我们私下可排练了好久,你可别叫我的努力白费了。”哥哥对着徐老爷示意可以开始拜堂了,徐老爷不由得坐姿更加端正起来。
林远志道:“一拜天地,敬苍天,佳偶成。”
“二拜高堂,敬父母,福寿长。”
“夫妻对拜,举案齐眉,共缔良缘。”
“礼成,送二位新人入洞房。”
二人进了婚房,瞧见铺满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都闹了个大红脸。因是入赘,并不拘束二人谁守在婚房,于是二人一商议,都换了一身衣服到外面给宾客敬酒。
“小掌柜,我这杯酒你可要喝,若不是我把你招进铺子,你们还没有这样的良缘,我也算是半个媒人。”
“这样说我的酒更要喝,若不是我时常帮着少东家打掩护,让二人出门拜佛看灯会,两人感情也不会如此如胶似漆。”
“一边去吧,你少给自己在脸上贴金,少东家哪次出门不是得了夫人和老爷的准许,用得着你掩护。”
“诶诶诶,你把我挤开自己却去敬酒,不让少东家喝我的,又凭什么喝你的酒水。”
眼见敬酒的人要把二人给淹了,哥哥忙出来解围,绿柳也约束一番铺子的掌柜伙计和府里的下人,免得两人到最后都成了醉鬼。
逛过一圈宾客,虽有人帮着挡酒,二人面颊也都喝红了,绿柳让人扶着回了婚房。
见门关上了,林远明见床铺已经换过,“早生贵子”四样干果也装了盘子放在桌上,两人方才已经吃了些东西垫肚子,现在都不太饿。瞧着一顶盖头放在床头,林远明料想是绿柳放的,拿起来瞧了瞧,见上面绣的鸳鸯戏水,并蒂莲花,眼睛转了转,便盖在头上。
“请郎君为我掀了盖头吧。”
徐靖言也乐得配合他,拿起一柄秤杆慢慢朝人踱步过去,秤杆是沉香木做的,拿着很有分量。
慢慢挑起一角,先映入眼帘的是小夫君利落分明的下颌,今日还擦了口脂,唇上晶莹水润,好似薄皮的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