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行彼时正坐在酒吧的吧台,面前已经放了三个空杯。
“你……还好吗?”
“我挺好啊,我能有什么不好,我好得很。”
盛景行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
“盛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听着很不对劲啊。”
许逸清明显有些急了,恨不得立马飞回国。
“没,我没事,别担心。”
面对许逸清的关心,无论再怎么软磨硬泡,盛景行都是雷打不动地回复:“我很好”“我没事”。
最后许逸清沉默了,挂掉了电话。
盛景行看着杯中交错剔透的酒光,轻笑一声,一口闷掉。
什么狗屁友情,不过如此。
只会在你濒临崩溃时冷眼旁观,甚至补上一脚。
那天过后,盛景行在家里睡了两天,直到许逸清怒气冲冲地站在他床前给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他还是懵的。
哦,他把家里密码给许逸清了。
盛景行看着许逸清,迟钝地眨了眨眼。
“盛景行!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盛景行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颓唐,从前的光芒万丈和少年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啊……你怎么回国了?”
“还不是因为你!电话里听着就不对劲,问你还什么都不说!”
许逸清坐在床边,持续输出:“现在能说了吧?你到底什么情况?”
盛景行很慢很慢地,从自己蜗居了已久的壳里探出一个脑袋,试探般地说:“我……出了点事。”
他意识到自己对亲密关系的存在有了阴影。
盛景行在挣扎。
我告诉你了,然后呢?
说些让我感动的话,得知了我所有的崩溃,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踩着我,向上爬吗?
许逸清看他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后知后觉有些慌:“你说句话,到底怎么了,我肯定会帮你的啊!”
“没事。”盛景行垂下头,最终还是将千言万语压了下去。
许逸清是他发小,心里隐隐意识到,绝不可能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让他一蹶不振。
他看到盛景行低下头,紧紧攥住手里的手机,想点开,却又抖了抖,放弃了。
许逸清夺过他的手机,在盛景行愕然的目光中对着他的脸刷开。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盛景行前些天费尽心思的设计,在赛事官网上展示着,作品署名却写着一个他不止一次听盛景行提起的名字,陈时。
霎时,一切都明了了。
许逸清没忍住:“操!这人怎么敢的?!等着,我去举报他!”
盛景行不得不伸手按住了暴怒的许逸清:“他把所有的手稿都带走了,我们拿不出证据。”
许逸清渐渐冷静下来。
是啊,没有手迹,也没有草稿,人家凭什么认定这幅作品的归属权呢。
盛景行无所谓地笑笑:“没事,算了吧,当我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