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是他,是顾望春,他亲手粘合了顾池雁破碎的身躯,也摧毁了万念俱灰的灵魂。
他以为自己能够带着顾池雁走出阴霾,上一次,这一次。
至少在爱的天平上,自己总是顾池雁偏向的一方。
不是吗?
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境地呢?
也不是,这一次他没救到他,上一次实际上也没有。
顾池雁,你真的要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抛弃我吗?
顾池雁。
你不爱我了吗?
理应早就睡着的顾池雁却没有睡着。
顾望春的话宛若一把尖刀,爬山涉水、气势磅礴刺向他的心,又在甫一碰上那皮肤,急急转了个弯,眼睁睁看着刀子刺破顾望春的身体。
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他好痛。
顾池雁翻身抱住顾望春,试图安慰那破败不堪的心,话卡在喉咙,忽然又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抱他,连想说什么也一并忘记。
他笨拙地揪到一块记忆碎片,学着里面的人,亲上他的唇。
顾望春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抱着他,几乎要把他揉碎,抓着他的头发,强迫失控地索取一个绵长的吻。
这个吻粗鲁,抓着头发的手力气很大,顾池雁只感觉痛,身体上的、心上的,呼吸也要濒临破碎了,但是舍不得推开他。
顾池雁想,他们要做爱了。
明明那么多记忆碎片里,他们都在做,可是这么久以来,顾望春从来没有碰过自己,所以顾池雁觉得自己是那些断断续续片段里的某位旁观者。
这个窒息的亲吻才让他更加明晰了些。
顾望春亲他的眼角、喉结,咬上他的锁骨,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顾池雁默默地接受,想离他近一点,伸手抱住他的腰。
顾望春一顿,把头埋在顾池雁的颈窝,颤抖起来。
顾池雁不知道他在干嘛。
良久后,顾望春给顾池雁扣好扯乱的睡衣扣子,起身下了床。
顾池雁躺在床上,黑暗的顿感姗姗来迟。
他们没有做爱。
为什么呢?
他反应过来,哥哥和弟弟不能那样做。
一墙之隔的顾望春在哭。
为什么呢?
他又记不起他们刚才做了什么。
*
八月,天气变得格外炎热,人们总是对海有一种同对自由向往般的追求,来威海的人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