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钟声比森林的鸟雀更早醒来。
六下清响之后,窗扉依次推开,炊烟与烤面包的气味漫上石板街。
昨夜的露水被阳光蒸成薄雾,浮在屋檐与屋檐之间,像一条暖色的绸带。
艾蕾几乎在天光透窗的一瞬就醒了——却又故意赖在棉被里滚了两圈。
细软的织物发出沙沙声,她把脸埋进枕头,鼻尖全是晒干薰衣草的味道。
床头,那盏袖珍睡莲灯还亮着柔蓝,映得她新买的水晶发夹闪闪发亮。
又满足地喟叹一声,她才伸着懒腰起身,把昨夜摊满桌的小饰品一个个别到披帛上:会变色的羽毛、叮当作响的迷你铃、一小瓶“夕阳味”香水。
今日的她,
决定做一个「亮闪闪的自己」。
同一楼层尽头的小厨房,古恩已系好新围裙。锅里蜂蜜松饼的面糊正冒细小气泡,折叠砧板上排着切得方整的野莓、奶油块和薄荷叶。
炉边水壶咕噜作响,他为每人都温好一杯不同口味的早茶:
莱昂——麦芽普洱(解酒)
希尔——龙涎薄荷(清脑)
艾蕾——野玫瑰奶露(润肤)
自己——黑麦咖啡(提神)
烤板“滋啦”一声,松饼金黄翻面,麦香顺着窗缝飘上天空。
醉锚顶层的小客房里,莱昂被钟声吵醒,率先去摸床头的酒壶——空得干净。
他揉了揉额角,意外没有宿醉的酸胀——希尔后来给他灌的那杯“解醉药剂”显然起了作用。
窗外飘来蜂蜜与松饼的味道,比酒精更勾人。他顺手把壶别在腰后,决定先去填饱肚子,再去镇里最好的酒坊“续命”。
经过洗漱架时,他看了眼搭得整齐的干净衬衣,失笑——古恩连肥皂都替他备好了。
于是他破天荒地把领口扣到第二颗,才推门下楼,途中路过希尔的房间。
房间里,希尔几乎一夜没睡。
桌布上摊满新得的卷轴与水晶,幽暗元素在蜡烛余烬上游走,像细小的黑萤。他一边记录,一边用风线把材料分门别类:
暗影催化页→附魔试验
幽光水晶→情绪储能
残破咒阵→需要鲜血做引
直到窗棂透进第一缕金光,他才惊觉时间,匆匆把东西扫进空间袋,往箭筒里补了束新鲜薄荷叶,再对着镜子进行简单的梳妆。
镜中的精灵眼下有淡青,可耳尖却因兴奋而泛红——今日有太多“新突破”等着尝试。
四人几乎同时踏进旅馆小餐厅。
艾蕾披帛上的晶羽叮当作响;
古恩端着最后一张松饼,围裙染满蜜香;
莱昂扣到第二颗纽扣,领口罕见整洁;
希尔虽带倦色,却像刚拆封的新卷轴,浑身写着“快问我”。
蜂蜜松饼、野莓酱、热茶与薄荷香交织成冒着白气的“早安”。
窗外钟声余韵尚在,阳光越过屋檐,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同一张桌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