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子,你伤得不轻,大爷们心善,留下宝剑,就此放你一命。不过待你一走,我们就要将你包大哥的尸首大卸八块,令你扬名整个北方咯!”
“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爆发出一阵丧心病狂的大笑,另有一人开口恭维道:“王森大哥,多亏你反应快,弄死了姓包的,解决了少爷的心腹大患。”
“姓包的刚愎自用,狂妄自大,他肯定想不到,会死在他最看不起的人的手上!”
为首那王森哼笑道:“动手罢,早些回去禀报,别让少爷等急了。”
“我要砍下他的脑袋,踢进江里喂鱼……”
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响起,练羽鸿从门后的阴影走出,他左手紧抱骨灰坛,右手提着青其光,面色阴沉得可怕,双眼布满血丝,披头散发,犹如厉鬼般直勾勾盯住王森。
他的嘴唇不住发抖,一字一句咬牙道:“想动他,先杀了我。”
家仆们齐齐愣了一瞬,随即不屑地大笑起来。
“既然如此,大爷们就陪你耍耍!”
练羽鸿扬手,剑尖对准场中唯一刀刃染血之人,王森冷哼一声,朝左右使个眼色,两侧家仆会意,立时提刀冲上。
练羽鸿面若寒霜,抖开长剑,旋手一绞,乍听锵然炸响,两枚刀刃直飞出去,擦着王森脸颊斜飞出去,插入草丛中。
后方三名家仆补上,练羽鸿无心与他们缠斗,一招横扫,将数人斥退,向前迈出一步,眼中只有不远处那个身影。
“拦住他!”王森惊疑不定地摸向脸侧,劲风袭过之声犹在耳畔。
他原以为这小子受了伤,又是一副窝囊模样,必然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却未曾想到,被打得节节败退的竟是自己人!
刀剑相交,刀刃骤然崩裂,练羽鸿握紧剑柄,他因受伤而无法运用内力,身体更是极限将至,因而每一式、每一步,以一敌五,以疲弱战全盛,务必简练到极致,只求一击必杀!
“杀人者,偿命!”
练羽鸿怒喝一声,身体摇晃着再次踏出一步,剑身交映月光,洒出一片雪亮寒芒,刹那间照出家仆们眼中愈发强烈的恐惧之色。
王森再也按捺不住,提刀袭来,练羽鸿双目死死盯着他的动作,左脚侧出,腰部旋扭带动右臂,弃所有攻击于不顾,破死忘生挥出一剑!
“啊——!!!”
破空之声响起,惨叫自身后紧随而至。
刹那间王森眼现骇然,临到近前,就地一个打滚躲过剑锋,练羽鸿手腕一转,剑尖斜掠而过,衣衫碎裂,一只握刀的手臂登时落地。
“啊啊啊!森哥!!”
王森连滚带爬地退开,捂着伤口,血液自指缝间汨汨躺下。他表情狰狞,猛然转头看向不远处,摇曳的芦苇丛后,现出一人身影,抱臂而立,气定神闲,看那懒散模样,仿佛是闲逛误入此处一般。
方才正是此人出手,以石子击中练羽鸿背后偷袭的家仆,若非如此,王森与他前后夹击,此时已得手了!
“走!”
王森痛得浑身发抖,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随即毫不犹豫,转身便逃。
落后的家仆不忘捡起他的断手,战战兢兢地捧着,忙不迭撒腿就跑。
穆雪英眼见他们逃远,也懒得去追,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一回头却见练羽鸿仍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你没事吧?”穆雪英遥遥喊道。
练羽鸿缓缓抬起头,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用尽力气迈出脚步,僵硬地走向包潜的尸身。
穆雪英微微皱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一秒,练羽鸿轰然摔倒,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穆雪英:“?”
不会这么不经打吧?
穆雪英快步走到近前,并起二指搭上练羽鸿的脉搏,片刻后脸色一变,以手掌覆上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穆雪英毫不犹豫,将练羽鸿打横抱起,随即足下一点,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