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中的喧嚣渐渐平息,废墟里的脚步声越来越重。
“走吧,回北关城吧。”,陆子白转身就要走。
他刚迈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急喊。
“刘大师!请留步!”,木桶哥急忙追了上来,“唐大侠,您也留步。”
陆子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
只见滕九皋已默默转身,跟着木桶哥朝那片废墟走去。
“刘大师,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们这些粗人……我们义气帮兄弟说话直了点,难听了点,实在是不好意思哈。”,木桶哥搓着手,满脸歉意。
陆子白连忙摆手:“不不,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真不怪你们。”
木桶哥赶紧拱了个手,姿势十分不标准。滕九皋见状,急忙伸手将他扶起。
三人随后一同折返废墟。
依旧是刚才那处破屋,地上的血迹尚未干涸,李八两却已精神抖擞地站在中央,双膝一跪,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震得地面都微微颤了颤。
“谢刘大师救命之恩!谢唐大侠宽宏大量!您们二位简直就是我李八两的再生父亲啊!”
“哎哎哎,别别别,是这位刘大师救了您!”,滕九皋一边扶起李八两,一边连连摆手,“您太抬举我了,我哪敢担这等称呼啊!”
“刘大师,您就是我的再生父亲!”,李八两眼圈都红了,情绪激动得不行。
陆子白被这一声父亲吓得一愣,他局促地甩了甩手,脸上僵硬地挤出了个笑容,尴尬道:“太客气了……举手之劳……”
“没想到汉子帮竟还有如此善人!”,一名年轻壮汉感慨道。
“那个……各位误会了!”,滕九皋连忙摆手,语速飞快,“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过路人,绝非你们说的什么‘菜梆子大盗’!”
他一边解释,一边指着自己,“至于我和那什么‘玉面白虎’有几分相似,那纯属天意巧合!我这人……我这人其实······”
说着说着,他竟哽咽了。
“我这人……出身于富裕之家,可惜……”,他话未说完,就已泪眼婆娑,开始抹泪。
陆子白猜到了,滕九皋要开始胡诌了。
“可惜什么?”,木桶哥面带关切地问道。
“可惜,唐家遭陷害,家道中落。”,滕九皋一把鼻涕一把泪,“唐家九族被诛,只剩我一人侥幸逃脱,苟活于世……我无家可归,只得与这位自小在乡下结识的小兄弟一起流浪江湖……”
九族被诛···陆子白站在原地细细想了想滕九皋的九族。若真是如此,不仅整个观衡宗会被灭,而且整个衍牧宗也难逃一死。甚至···小半个御麟宗旁支也会瞬间消失。
若他家的九族真真被诛···那岂不是天下就只剩南□□大了?
“这小兄弟命也苦,”,滕九皋伸手指了指陆子白,“前些日子,他大哥惨遭杀害,家中只剩一个二哥,结果那二哥又被鸡给啄了……实在是命苦……所以我们才结伴赶路,追查仇人下落……”
陆子白默默听着滕九皋满嘴跑火车,表情复杂,想哭又想笑。陆子白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红,简直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抽他。
义气帮众人听着,神色各异:有人满脸愤怒;也有人眉头紧皱,满脸同情。
“唐大侠,刘大师,您二位尽管放心!”,木桶哥猛地站起,眼眶泛红,拍桌怒道:“若你们在追杀仇人途中有半点难处,只管来找我们义气帮!我们一定倾尽全力相助,替你们宰了那天杀的狗凶手!还有那狗鸡!”
“对!那鸡也不能放过!”,旁边立刻有人附和,众人群情激愤,场面一时悲壮又荒唐。
滕九皋当即“扑通”一声再次跪下,神色悲切,声音带颤地说道:“谢木桶哥!也谢谢各位兄弟的仗义相助!”
随后,他抬起头,郑重其事道:“谢我现在只有一事相求,就是想请您们告诉我,关于前几日闯入义气帮偷菜梆子的小白脸和那汉子帮···还请多说一二!”
木桶哥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双眼一睁,却并未急着发问,只是低头沉吟了片刻。片刻后,他沉声开口道:
“好。李八两,你来说,那小白脸,你是怎么遇上的?”
李八两连忙点头,眨了眨眼,便开始回忆当日情景。
几日前,他正在镇中心值守,忽然见一名青年晃晃悠悠地走来。那人一身粗布衣裳,打着补丁,满身粪臭,胡子拉碴,但模样却清清秀秀,看起来不像个狠角色。
“我当时就想劫他一个窝头吃的……”,李八两面露尴尬,“结果没劫成,那人力气奇大,一把就把我按倒了,还把我包里的窝头抢走了!”
众人一阵哄笑。李八两也苦笑道:“我身高七尺六,他比我稍矮那么一截,还那么瘦,但真不好惹。”
由于好心,李八两就把那小白脸带回了义气帮,还叫那小白脸在义气帮里饱餐了一大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