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白这才回过神,开始琢磨自己刚才那句话。
越想越不对劲!把别人的倒霉事拿来当朋友间的玩笑,的确有些太过了。
陆子白转过身,背对着滕九皋,问:“滕淇,你说……咱们要不要去一趟云中城?”
“去那做什么?你二哥不是说不让咱们俩再插手了吗?”
“贾为锋是云中城人,咱们替他回家探亲,顺便查查卢武倾,不好吗?”
“什么时候去?”,滕九皋问。
“大后天”,陆子白答得干脆,“顺便把牧野也叫上,咱们仨带点补品什么的,一块儿过去。”
“听你的”,滕九皋应得轻快。
次日,尽管陆子白半夜被滕九皋挤得东倒西歪,甚至几度被压到喘不过气,但一大早,他依旧兴冲冲地拉着滕九皋出门,去找合适的礼品准备带去贾为锋家拜访。
“给他爹带点火株草,壮阳的那种,再搭点人参、藏红花,补得妥妥的。”,滕九皋一边走一边认真地建议。
“他娘的话……要不要带点灵燕的燕窝?”,陆子白想了想,又道,“再加点雪蛤?”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框框挑了一大堆,正准备打包,陆子白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些……全是从衍牧宗的药房拿的”,他皱眉低声道,“咱们这样直接拿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别担心,都算在我堂哥头上就行,我到时候给他钱。再说了,这火株草是你家特意从南疆拿来的!”,滕九皋满不在乎。
陆子白眯了眯眼:“又想跟我借钱?”
“我上次借完就还了!”,滕九皋立刻理直气壮。
“啧啧,又想抢你弟的钱”,陆子白摇头感叹。
“哎,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啊!”,滕九皋搂住陆子白的肩膀,“你放心,我会解决哈!”
到了出发当天,滕九皋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个古旧的百宝囊,扬言能装天下。
说罢,他三下五除二地将那堆补品全都往里一塞,灵力一转,硬生生把一箱子灵药压缩成了两锭银子大小。
准备妥当后,三人便御剑而行,贴好隐身符,朝着云中城飞去。
云中城素来管理严苛,守卫只认罗袍不认人,常有些不合眼缘的朴素过路客被拦下盘查。
为了不招麻烦,三人出发前特地换上了无任何家族标识的华服,整得端端正正,低调得体。
不过···近期,云中城的夜间治安出了点问题,偶有妙龄女子或男子神秘失踪,传闻中甚至牵扯到禁术。御麟宗随即收紧了入城规矩,贴出明文:
“非本城户籍、宗门通令或军务函者,不得入内。”
就这样,陆子白一行人,被体面而彻底地,轰出了云中城。
“咱回去吧”,牧野刚被城卫请出云中城,他的斗志就像被拔了干净了似的,“让我姐发现,咱仨都得完蛋。”
“你是真实在,”滕九皋瞥了牧野一眼,“人家一句‘不准入内’,你就真不打算进了?这年头,得学会变通,知道什么叫找门路不?”
话音未落,他已经兴冲冲地绕着城墙走起来,一寸寸探查着什么,手里还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小铲子,敲敲打打。
三人绕了差不多半圈,陆子白忽然一指前方:“……等等,这里。”
果然,在一道不起眼的转角下,有几块砖略微松动,缝隙里还透着微弱的气流。
三人合力,悄悄把那几块砖头一点点撬开。
“嚯!”,滕九皋率先探头进去,眼前赫然是一条狭长低矮的通道,直通城墙内部。
“这什么……狗洞?”,牧野瞪大眼。
“狗都未必肯钻,但咱得钻。”,滕九皋干脆利落地卷起袖子,甩了甩那副黄金耳坠,“谁先?”
陆子白叹了口气:“你来。”
“堂哥,你试试?”,滕九皋满脸真诚地看着牧野,眼神里甚至还带着点祈求,“你块儿最大,要是你都能进,那我和陆子白也不用担心卡死在里面了。”
“这洞……这洞连晏子都不肯爬……”,牧野一脸抗拒,脚步飞快地往后撤了两步,声音都有点变调,“我不想爬!你先!万一我卡在里面怎么办?”
滕九皋不说话,依然可怜兮兮地看着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