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九皋大叫着,脱下了斗篷。他一边拼命拍打袍子,一边猛地解开玉带,眼看就要把那件鹅黄色外袍脱下,连内衬都开始往下拽。
正当他抓狂地翻衣检查之际,忽然,一阵微弱的哭声,从巷口那头传了过来。
三人齐刷刷一顿,猛然回头。
只见巷口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身穿桃红色小棉袄,手里捧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红色灯笼。
她瞪大眼睛,看着这边那位正在扒衣服的男子,一边发抖一边开始抽泣。
“……色狼……”小女孩的声音又细又颤,哭着喊出一句让人石化的话,“娘……有色狼!!!”
空气瞬间凝固。
话音刚落,巷口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一位身形高大、头戴貂皮帽的男子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他身上裹着一件厚实的玄色披风,一手将那小女孩往后一护,怒气冲冲地朝滕九皋走来。
“误会了误会了!真是误会!”滕九皋一边举手后退,一边急忙解释,声音比刚才脱袍时还快。
那男子走得更近了,他比牧野还高半个头,武将眉,招风耳,覆舟嘴。
陆子白心头一紧,下意识屏住呼吸,甚至牧野都不敢出声。
那男子眉头一沉,正要一把揪起滕九皋的衣领。
可他的手才抬起,目光却扫过滕九皋的发髻。他的动作顿住了,眼神顿时冷了几分,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又一个没及冠的小杂种。你最好自己小心点。现在你未及冠,仗着那狗屁未成年保护令,我们这些人还不能对你动手。但你记住!等你过了二十,保护令一撤,你就等死去吧!”
那壮汉怒气冲冲转身,瞪了陆子白一眼,又狠推了牧野一下,啐了一声转身带妻女离开。
“衣服穿上!”壮汉一走,陆子白便冷声讯斥道。
滕九皋低头整理衣襟,垂着眼睛辩解:“我不是色狼……我真没注意后头还有个小孩……是我失礼了。”
一旁的牧野刚被那人推得一个踉跄,拍着衣摆道:“哎呀,还好被吓得脱衣服的不是我……我可是及冠了,真出了事谁护得了我?”他说着,眼睛还不时往巷口望去,显然还没从刚才那场莫名其妙的风波中回过神来。
“没事”陆子白语气平静,“那人也是修士,肯定会用灵力揍你。你能还手,他肯定打不过你。”
这会儿,滕九皋也终于穿上了那身该死的衣服。他拍了拍衣摆,晃了晃袖子,道:“好了好了!咱们接下来去哪儿?要不要去看看另一桩案子的现场?”
“对哦!”牧野眼前一亮,“你们不是在查那什么飞鸡吗?拿火株草试试那肉,看看上头有没有羽粉!”
听他这么一说,陆子白便从袖中取出一株火株草,轻轻用花苞探向那肉块。
花苞似亮非亮,难以判断。
“先别管了”滕九皋道,“先去看看另一个案发地,听说那起案子才发生一天,痕迹应该还没被破坏。”
三人顺着路来到那处地下通道,一靠近,便被一名御麟宗的修士拦下。
那人身着金色轻甲,眉目冷肃,语气不卑不亢:“不好意思,此处刚发生命案,地道暂时封锁,还请三位止步。”
听罢,滕九皋不仅没走,反而一脸兴致勃勃地凑上前去打听:“又是被啄死的吗?”
“哎哎哎!你别乱问哈!他不一定说的!咱们走吧!”牧野小声急道,还拽了滕九皋的袖子。
守卫面无表情:“不知。”
“走吧”,牧野道。
“云中城经常出命案吗?”他继续问,语气里掺了点八卦味。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