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白和牧野在城里的小巷子里兜兜转转,转了大半天,除了风声和尘土,连个鬼影都没遇到。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两人也不再装模作样,嘻嘻哈哈地踏上御剑,慢悠悠往城门口溜达,完全是一副摸鱼归队的样子。
就在这时
“帮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猛地从身后传来,听得两人同时一震。
他们回头一看,只见滕九皋正飞速御剑朝这边冲来,神情惊恐,动作慌乱,手里还在拼命掐诀。
“它要啄死我!!!!!”滕九皋一边嚎叫,一边闪避,嗓音破了音。
下一瞬,伴随着一道灵光划破长空,陆子白转头,终于看清那飞在滕九皋身后的东西:一只浑身雪白、羽翼巨大、目露红光的大鸟,正横冲直撞地朝滕九皋扑来!
“遐哥儿!快帮我!堂哥!帮我!”滕九皋一边嚎叫,一边拼命御剑乱飞,光顾着掐诀躲闪,其他招式半点不用。
“你那些招没用!”陆子白咬牙怒吼,一边挥剑驱鸟,一边斥他不靠谱。
牧野这时也出手了。他先唤出骨朵,试图近身搏斗,可那鸟竟然十分聪明,一见他靠近立刻往高空避开,不给半点机会。
见状,牧野索性召出弓箭,张弓搭箭,朝着半空那只狂飞的白鸟连发数箭。
那鸟一边闪避陆子白与滕九皋的合围,一边腾挪躲开箭雨,终究难以兼顾,最终还是被三支箭一同射中肩膀,猛地跌落。
三人不敢怠慢,立刻御剑追上。
鸟落地后还在拼命挣扎想逃,牧野赶紧掐诀布下囚笼阵,将它牢牢困住。
这才看清,那是一只鹰,通体雪白。陆子白从未见过这种鹰,眼中浮现出一丝惊异。
“是白化病。”牧野一边观察,一边解释,“现在太阳落山,它才敢出来活动。”
他说着,小心地将鸟捧起查看伤势:“翅膀穿了个洞,眼睛瞎了一只,腿也瘸了,啧……这儿还秃了一块。”
陆子白道:“……我刚才朝它眼睛刺了几剑,没想到真扎中了。”
他看着那鸟还挣扎不休,不由佩服道:“瞎了一只眼还能这么横冲直撞,也算够坚强的了。”
他话锋一转,扭头调侃道:“滕淇,看样子,是你武艺不精啊。”
可话音刚落,陆子白整个人顿了一下。
只见滕九皋靠在树旁,脸上没了往日的轻松与嘻笑,而是一抹难得一见的苦涩。右肩一片血红,鲜血顺着衣袖不断滴落。
“滕淇!”陆子白脸色一变,顾不上鸟了,几步冲上前去扶住对方,“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被它啄的。”滕九皋的语气有些虚弱,他艰难地笑了笑,“我右手抬不起来了……疼,整条神经都在抽。”
牧野也赶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麂皮袋,已将那只鹰妥善装好。
“阿淇,你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他一边查看,一边问。
“没有,只有右肩……那鸟就啄了我这一个地方。”
滕九皋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惨兮兮的笑,又艰难地冲陆子白抛了个媚眼:“我不会成残废了吧?我可不会用左手……”
“残什么废?”陆子白语气不善地回怼,皱眉训他,“你嘴别这么损,不懂什么叫避谶吗?”
他说完,转头吩咐牧野:“你,把鸟带回去,立刻送进密库,别让外人接近。”
陆子又看回滕九皋:“你还能御剑回去吗?”
滕九皋苦着脸摇头:“悬。只要一提速,伤口就跟撕裂一样疼,难受得要命。”
“那你会不会用别的法术赶路?”牧野赶紧问,“我记得你会遁术?”
“上次用遁术,我直接把氅衣和玉带遁没了。”滕九皋翻了个白眼,气若游丝地吐槽,“以我这技术,再加上这条快废了的胳膊,说不定人会直接散架。”
他喘了口气,试图撑着站直一些:“要不这样,我自己租个马车回去,你们先走。别管我。”
“租什么马车?!”陆子白彻底炸了,怒道,“你右手都动不了了!万一再出点事,你怎么办?等死吗?”
他一边扶着滕九皋,一边咬牙想了想:“不然你直接回中都吧,这伤不能耽误。”
“我现在用不了那招了。”滕九皋虚弱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