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管呢!”,刘树下扑哧笑出声,一把把瓶子夺了回来,“人家贵公子,讲究点怎么了?”
“讲究也别弄得跟娘儿们似的!”,刘爹撇嘴。
第二天,滕九皋起床,他晚上被草席扎得睡一会醒一会,此时,他显然还不清醒。
“霏儿!水备好了没?”,他按照惯例问道。
。。。。。。
滕九皋揉了揉头,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乡野,霏儿被扣在家中,如今这点小事,还得他自己动手。
他叹了口气,起身套好外袍,走出议事厅,好在他前不久亲自掏钱建了几口井,打水洗漱倒也方便。
洗漱完毕,滕九皋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没办法给自己梳头发!
等了好一阵,他才等来救命恩人。
不过,昨天那一溜姑娘,今天却只来了四个。
滕九皋心里清楚,他一个外头来的男人,忽然跑来教村里姑娘练功写字,要说没人起疑,那才不正常。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打开门,小声问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请问几位,会帮别人梳头吗?”
门一拉开,他身着素色长袍,乌发披散而下。若不是梳头一事关乎礼数规矩,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样披发也还挺好看。
几位姑娘相视一笑,随即将他拉到一旁坐下。接着,她们打开滕九皋带来的簪盒和配饰,熟门熟路地开始替他梳妆打扮起来。
那几个姑娘确实擅长这些,叽叽喳喳地围在滕九皋身边,什么好看就往他头发上插什么。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滕九皋竟然活生生被打扮成了个大姑娘……
只见镜子里的人挂着浅蓝碧玺耳坠,头顶簪着一朵耳坠组起来的花,清清秀秀,一脸无措。
被这么一摆弄,他自己反倒开始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的几天,滕九皋每天便带着那几位姑娘,用灵力挑水、劈柴,下午再聚在一起写写字,规划一下能干村的春日播种计划,或者围着滕九皋出主意,帮他琢磨怎么给陆子白写信,才不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说,他看到我好可怜这句话,会不会觉得我装可怜?”,滕九皋问。
“恁们都是贵公子,恁来俺们这过苦日子,怎么不可怜?”
滕九皋又想了想:“我天天都说,他会不会觉得无聊?”
“恁就跟ta说你最近过的咋样呗!ta肯定也新鲜!”
某天,滕九皋坐在村口的青石上,手里拎着信封,眼睛望着来信的方向,半天不动。
“滕公子,恁这连着几天都来这坐……收信的,可是恁心仪的姑娘?”,刘树下一边乱打石头,一边打趣。
“那人不是姑娘”,滕九皋笑了笑。
“对不起哈,原来那人是恁朋友!”
转眼就到了腊月,来他这练功学写字的姑娘就只剩下了刘树下一人,
这会,滕九皋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他便和刘树下每天东跑西跑,这边协调分粮,那边除个低阶妖物;今天教村民写账目,明天画块地皮计划村田走向。
而远在中都的滕伯礼与沈棠,最近也收到了自能干村的密报。
派去监视滕九皋的那人汇报道:“公子这些日子……过得倒是挺快活的。那村子近来日子也越发红火,家家有人去镇卖鸡卖猪,一个月能挣好几两银子!听说公子还在帮他们规划土地布局。”
沈棠一听有点惊讶,挑眉:“他能干这事?”
“是……公子没准能真办成。”
滕伯礼没什么表情,淡淡道:“算他还有点本事。”
“不过嘛……”,那人顿了顿,补充道:“那地方没床,水也少,公子洗冷水澡,不小心发了场高热,好几天才退下去。”
沈棠的脸色立刻变了,猛地拍案:“你怎么不早说?!赶紧去把他接回来!”
滕伯礼也愣了下,没多想,立刻点头:“明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