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玻璃映射出他半张硬朗又疲惫的面孔,紧皱的眉峰几乎和额角形成一道直线。
老管家站在迎风处,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方来默不作声维持着双手垂立的姿势,挡住了这阵强劲的风。
他站在蒋沣面前,突然涌出一阵鼻酸的错觉,眼睛被风吹得通红。
蒋沣立刻走上前把方来拥进怀里,“怎么在门口站着?”
“准备回去了。”
蒋沣看向老管家,又转向方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管家:“夫人说今天召开了董事会,晚上一位老友来见夫人,她和小少爷就去赴约了,嘱咐过我们都不回来吃晚饭,您和方先生要先去吃点东西吗?厨房里都备好了的。”
蒋沣下意识沉道:“都这么晚了,现在才来问我,方来来家里多久了,不知道让他去餐厅吃?”
方来:“是我说不吃的,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明天琴行还有课。”
“我送你。”
“算了,我开车来的。”
蒋沣对老管家挥了挥手。长廊下只剩二人,他握住方来的手腕将人带到庭院。月光如水,洒在一黑一白两辆车上,蒋沣倚在车门边,眉宇间凝着薄怒与心疼。
他低头,将一个吻印在方来微凉的手背上,“宝贝儿,受委屈了?”
“还好吧,除了蒋夫人这几天没让我见蒋回安,更累的是你吧,公司的事情还忙得过来吗?”方来捏了捏他的手心,露出一个类似苦笑的表情。
蒋沣心窝子一下软了,说出和他一样的话:“还好吧,除了有点想你,没什么累的,无非就是天天开会,天天应付那帮恨不得老爷子早点咽气了来逼宫的老狐狸。”
蒋沣沉思了一刻,又说道:“我妈玩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套呢,她倒是没和其他那帮人一样劝我给蒋回安找个后妈,但是这两天对蒋回安格外上心,我没法回去陪你,要不然,你这两天和我一起住老宅?”
那方来会觉得更不自在,现在的局面也没那么糟糕,蒋回安是蒋家的孩子,蒋夫人疼爱点合理。
“不要。”他可不想蒋董事长下次心血来潮再找他推心置腹聊一聊了。
“干嘛拒绝得这么快?”蒋沣凑近,额头几乎抵着他的,半是玩笑半是无奈:“那我们这可真成异地恋了,方老师,你真狠心。”
方来:“那这么说委屈的就是你了。”
说完这句话,蒋沣抵了下腮,调笑着亲了下方来的嘴唇,“小样儿,你就这样勾我吧,你再多说两句,我等会儿可真不让你回去了。”
“不说了。”方来偏开脸,耳根泛出微不可查的红。
两个人在寒风中感受着彼此胸膛传来的温度,静静拥抱了会后,方来的声音轻到融进月色,“我走了。”说完转身上车。
“真不让我送?”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等蒋回安回来了给我打个电话,你这几天还能应付得了他吧?”
蒋沣揉揉眉心:“他嫌我睡觉挤着他了,自己搬去客房睡了。”
方来心想还好蒋回安不是什么高需求的孩子,他安抚性得摸摸蒋沣的脸,“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他,我回去了。”
蒋沣站在原地,直到白色轿车的尾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