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的人转过头,惊讶又似乎隐秘欢喜的神态出现在那张精致风流的脸上。
许佑宁缓缓睁开眼,轻轻倒吸了一口气,喉咙里泛着腥甜。他知道,傅寒夜这次是下了狠手。不知道为什么,许佑宁第一次见到傅寒夜心里就涌起一阵恶心,想要拒绝的话含在嘴里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很是难受。
一转眼,刚巧对上了一双滴溜圆的大眼睛。
许佑宁:……
安璟阳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如同弯弯的月牙,唇红又齿白,单边的虎牙显得格外灵动。总之,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
许攸宁自然知道既然出现在剑宗里,那这个小孩便没什么威胁,只是,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便成为了一个问题。
于是,在安璟阳的眼里,许佑宁似面覆寒霜,古井无波的眼神自带疏离感,而此刻一言不发淡淡地看着他。
安璟阳立马乖巧解释,“你好,我是安璟阳,刚到这里,在树下见到的你。”好苍白好普通的介绍,安璟阳咬了咬唇。
“不对。”许佑宁的嗓音很独特,冷冽不假,但又有如自然山泉的温润。他明明记得是一个“血人”带他离开的,怎么可能是树下,漏洞百出。
安璟阳心跳如擂鼓,面上不显,耐心解释,“阿宁哥哥是做梦了吧,我确实是在一颗树下找到的你,阿爹阿娘都知道的。”
安姓,还知道自己的名字,不难猜出是安叔的孩子。
许佑宁定定地看着他,半晌,转过头去,“我知道了,多谢。”许佑宁不想去辩解什么,毕竟他这几年都好像是被人推着走向深渊。
看着许佑宁的神情,安璟阳一阵后悔,忙转移话题,“阿宁哥哥,这是医师给的药方,每日都要喝。”说着,把一张药方展示给他看。
许佑宁看着点点头,低声说了一句“好”。
“阿宁哥哥,你喝水吗?”
“不必,多谢。”
“那,阿宁哥哥,你冷吗?”安璟阳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外面炎炎烈日,冷什么冷。
“……不冷。”
……
几次没话找话之后,安璟阳总算咂嘛出了一丝类似“近乡情怯”的滋味。
自觉尴尬的安璟阳只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先好好休息吧,阿娘让我好好看着你。”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大人装小孩装大人的羞耻感。
议事堂。
主座之上,安宗主和梦夫人正襟危坐,面容严肃。
傅寒夜一踏进堂内,微不可察地环视四周,勾着浅浅的微笑,“师兄,今日叫我来有什么要事吗?”
梦夫人垂眸摩挲茶杯,温声说,“来了?坐吧。”
“傅师弟,如果没记错的话,你驯服了一只飞鹰?”安宗主沉声询问,看不出情绪。
傅寒夜颔首,“正是。”
“可否一观?”
“这……师兄觉得好奇?不如我叫人送你一只?”傅寒夜笑得难以捉摸。
“师弟现在拿不出来?”安宗主步步紧逼。
“……我这只鹰可是顽劣,平时、”
“在出任务,对吗?”梦夫人直截了当,打断了两人的推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