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姜颂心有余悸道,目移到他之后,漆黑的屋子里,躺着三三两两零散的人体。
鸦人不吱声。既而沉脸,漆黑的阴影罩在姜颂身上:”殿下不好好养病,大冷天跑这做什么?“
姜颂不甘示弱,手拍在胸前咬牙稳住气息道:”你、你早出晚归都是去研究这了?难道当初你不是来救我。。。。。。”
“那没有,小生当时只是路过。小生虽然对人感兴趣,但是是不会把人家好好埋下去的棺材挖出来的。”
“但是。。。。。。”姜颂想要反驳。
“但是这里的是没有人收的,小生不来的话,这些机会就会被白白浪费掉的。小生云游世间,为的是精炼师傅传授小生的技艺,但是果然,人死不能复生。”
“。。。。。。啊?”
鸦人说的诚恳,但姜颂只听见一句:他就是在解刨尸体。这简直是把姜颂架在火上铐。
他要标新立异。
但是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刨尸都是不道德的,他生怕自己持否定态度后,自己会逐渐沦为和周遭众人那样的“封建”思维:这是亵渎尸体啦、不能安葬黄泉之下啦诸如此类。
是啊,又没有神佛鬼怪,尸体只是尸体,正视死亡和了解尸体,这本来就是一个突破时代局限性的、充满学术思维的进步,甚至充满了科研精神,自己应当支持才对,逝去的人能成为活着的人的养料,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是最好不过的,但。。。。。。
“不,这不对。”姜颂的语气有些弱。
鸦人找补道:“小生都会完好无损的缝回去的。”
姜颂捂脸一时语塞,望着冷冰冰的鸦人,道:”算了,你做什么我不管,同样的,你也不可以跟夫人讲我到处跑。”
鸦人不吱声算是默认了。
“你帮我进去看有没有一个老头。”
鸦人摇头。
“那让我进去找找。”姜颂坚持道。
怎么可能。
鸦人挡在姜颂身前,姜颂本能后退一步,沉默地盯了一会儿对方手里的断手,随即乖巧起来——他是真的不想被碰到。
“那你陪我。。。。。。”
“邪僻事绝勿问。殿下本就病体虚弱,胃口又浅,更不可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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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了然道:"然后就发生了我看到的那一幕,你被弄晕扔出来了…没关系,找不着就是还活着,不用你我操心了。”
第一碗药饮下,倦意如暖流般涌来,难以抵挡。水汽散在风里,形成一团一团的雾气,在被定格在初冬的季节性落叶林地里弥散,如同水墨三花的毛发。
姜颂迷迷糊糊的艰难回忆,那晚楼下小姑娘鲜活的笑容与冰霜般的冰雕复现,他眼神一暗,勉强抬起眼皮问。
“她会变成那样吗?”
“不会的,那大概是流民,她是有家的人。”
“你是不是问出了什么?”
“遇上了就没有不救的道理。你想知道的话就好好休息,明天和我在八方堂碰面也不迟。”
季长翡扶姜颂躺下,伸手试探他的额头。
风在气息里流通,带松散了躯体。姜颂忍不住往季长翡手心贴,干燥的温热感令人挑不起来一点思绪,只想无尽无想的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