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
在规定的睡眠时间到来以前,珍妮特·贝尔纳正如往常一般坐在书桌前,安静抚摸着女儿的相片。
这间房间似乎并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罪犯应该有的待遇,虽然狭小却家具齐全,与她一开始被关进来以前截然不同。
原本以她的罪行,是没有多少自由的,生活的环境也十分平常。异能者监狱管控严格,根本不可能让她得到任何有关于她女儿的东西,可她因为将功赎罪,获得了一些可以稍微自由行动的权限……
但具体是如何“将功赎罪”,她却并没有多少印象。如果回想,也只能窥看到一片模糊,有些记忆宛如梦境一般混乱。
而那种记忆模糊的感觉,她无比熟悉——来源于她自身的异能力。
大概是之前的她与某些人做了交易,在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又被要求消抹她自己有关这场交易的具体记忆。
非常熟悉的流程,熟悉到她几乎不再因为自己模糊的记忆而惊讶。
……即使是来到了所谓的光明侧,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惩罚,似乎也并不能得到安宁。
“珍妮特·贝尔纳。”被安在门上墙角的发声器机械地响起,“有人要求见你。”
见她?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这个时间点,不太像是那些大人物们的作息。可除此以外还能有谁呢?她唯一的亲人已经死去了。
“……”
“打扰了,贝尔纳女士。”
珍妮特悚然一惊。
这个声音,即使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她也绝不会忘记。
来者并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一个人影随着声音踏入这间小房间。
“兰波先生。”珍妮特将女儿的相片倒扣在桌面上,听出来者声音的她并未抬头,只是有些不解地开口,“您来这里做什么?一年前,我不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跟你们说了么。”
那道人影只是慢慢靠近她,黑色的影子进入她的视线。
珍妮特困惑地抬头,却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庞——
“珍妮特·贝尔纳。”
陌生的法国男人嘴唇一张一合,无比精准地喊出她的名字,明明是个活人,动作却无比的僵硬:“还记得我吗?贝尔纳。我是——”
珍妮特攥住手心,她忍耐住自己想要颤抖的心绪,强迫自己不要躲避他的视线,以免暴露自己更多的恐惧:“「普罗米修斯」……你是他,是吗?”
她的尾音颤抖。
“明明他们告诉我,你已经死了……”
“你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这个——”
……
等兰波回到家时,房间内昏暗一片。
没有留灯……看来今天没有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