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夜晚,万物沉睡。
蜘蛛尾巷里却一双眼睛圆圆地瞪着天花板。
斯内普像一具规整的木乃伊,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仿佛被什么无形地东西给束缚住了似的。可紧接着,他突然坐了起来,从枕头下面把一团皱巴巴的东西抽出来了。
他熟练地把它抚平,拿在手里盯了好一会儿,终于,动了动嘴唇说:
“她的字怎么这么丑。”
纸条又被揉成一团塞了回去。
斯内普慢吞吞地爬下床,半趴在地上望向床底。灰尘之间,一个干净又漂亮的礼盒正格格不入地呆在那里——那是他丢进去的,不像某个人,牵强附会也要找借口来蜘蛛尾巷。
斯内普伸出胳膊,那礼盒颤动着飞到手里了。他站到一旁,将角落里的外衣、衬衫和裤子踢得更远了一些,随后动作迟缓地换上了那套新装扮:
新的衬衫是墨绿色的,材质细腻;裤子宽松,从腰部展开垂下,又不至于完全盖住那双舒适的羊皮鞋;袜子们摸上去薄而柔软;而黑色针织外衣较厚,一看便知道是秋冬款式——它们的尺寸完全合身。
斯内普低头摆弄衣袖上的扣子,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它们扣好。不过很快,他又把上衣连同身上的其他衣物都脱了下来,就好像对它们完全不在意似的。
礼盒被重新塞入床下,斯内普也躺回了床上。他翻了个身,像了却一桩心事般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再醒来时,首先听到的是托比亚的凄惨叫喊。
斯内普拧着眉头,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些。然而,很快,艾琳慌张的声音也顺着墙壁爬到了楼上。
他只好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换好衣服打开房门查看——却没想到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身影已经垫着脚扒在楼梯扶手上在往下窥视了。
“……罗萨利亚?”
罗萨利亚闻声回头:“西弗勒斯。”
斯内普说:“你又施了什么魔咒。”
罗萨利亚得意洋洋地凑过来承认了罪证:“接触即发作的痒痒咒,可惜是一次性的——这是我从书上学来的。我猜托比亚没忍住,用剃须刀直接挠了下巴。”
她看到斯内普像被噎住般沉默了。
“……我以为他会直接卖掉。”他用耳语小声说道。
罗萨利亚摇摇头,解释道:“反正卖掉就是二手,用一次再卖也不亏。现在我猜艾琳夫人要带他去医院了。”
“……我建议你见好就收。”
“放心吧,他发现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
斯内普关上了房门——下一秒他又推开了。
罗萨利亚还在原地站着。
“我今天会去找莉莉。”斯内普道。
罗萨利亚读懂了他的意思,耸耸肩:“有点遗憾,我今天有其他的安排了。”
闻言,斯内普眉头的皱起来了:“你昨天才说今天要找她的。”
罗萨利亚解释得十分理直气壮道:“我说的‘明天’只是一个象征未来的词。”
斯内普:“你上过学吗?”
罗萨利亚抬手虚挡住他的嘴:“没上过,休战吧,好吗?”
斯内普收起蛇信子,重新关上房门。
罗萨利亚揉着眼睛回到自己的房间。
昨天一整晚,她几乎都在思考摄神取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