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那里碰到了什么?」
「嗯……」我抿抿嘴巴。口中有一股甜腻腻糕点的味道,于是呷了一口茶,感觉到茶水冲淡了那股甜味。
「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姐姐你可不要笑我。」我将身体面向她,坐正。
「嗯嗯,我保证,不会笑你。」鹤一看我正经了,于是也换上正经的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我去了南贺川之后……」我的手指贴着裤子,手心有些微微出汗,「每天都会梦见止水小时候的事情。」
「噗。」
「我就跟你说不要笑啦!」我大喊,用手捂脸,就觉得自己的脸很烫。
「我没有笑,只是刚刚被水呛到了,」鹤又换上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眼底明明还带着笑意,「真的,阿伦你要相信我。」
「鹤姐姐你一点都不真诚。」气鼓鼓,「我可是很认真的好吗!」
「嗯嗯,所以我也很认真呢。」鹤绿莹莹的眼眸看着我,带着笑意,怎么也让人生气不起来。
这对姐弟,真是惊人的相似啊。
我叹了一口气。
「阿伦还小,不要总像一个老阿姨一样叹气。」一只手伸过来戳戳我的额头。
「那个,止水出任务已经出了多久了?」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嗯,差不多。」我挠头想了想。
「果然如此……」
喂喂!果然如此什么啊!讲话不要讲一半啊可恶!
鹤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着我在一边抓狂。
「对了,你刚刚说到哪里了……嗯,梦到小时候的止水,然后呢?」
「然后啊,我记得当时是一个小男孩在被一群人着追杀,我还和他们战斗了……那感觉就像真的一样。」我看着茶杯杯底细碎的茶叶渣,「后来那个小男孩告诉我,他叫止水,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之后,这个他还拉着我非要陪他训练什么的,态度还很嚣张,总之是一个讨厌的小鬼啦……鹤姐姐你想笑就笑吧,别憋着。」
「噗。」
我郁闷地看着鹤笑得前仰后合的。喂喂,鹤你的人妻形象呢!完完全全破碎了啊!
鹤终于笑够了,扶着我颤颤巍巍地坐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来跑进里屋:「我去拿点东西。」
翻箱倒柜的声音。
「找到啦!就是这个东西!」鹤手里高举着一本东西,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小孩子般的兴奋。
「相册?」
「对啊!相册,老东西了。」她兴冲冲地坐到我身边,「居然还在呢,真是让人惊讶,我差点以为搬家的时候弄丢了。」
她把相册放到茶几上,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虽然我没看出上面沾了什么灰尘——鹤仔仔细细地把它擦试了一遍,然后把它放在自己的膝头,轻轻打开。
第一页是一对年轻夫妻的合照。他们穿着正装和服。和服是租来的,有种不合身的别扭。两个人脸上是有些僵硬的微笑。
「这是我的父亲,还有继母。」
「继母?」
「嗯……我和止水同父异母。她是我们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所以,第一任是外族人的意思吗?我不禁看向鹤的绿色眼睛。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翻到了第二页。
第二页中多了两个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拉着爸爸的手,瘦瘦的脸上是一对大得出奇的眼睛,害羞地望着镜头;爸爸握着女儿的手,方正的脸上显出一丝柔和;旁边的妈妈怀里抱着一个满月婴儿,看不到那个婴儿的正脸,只有那两只小小的手从襁褓里伸出来,咿咿呀呀,挥舞双手试图引起别人注意;妈妈的脸上带着为人母的幸福。
「这个是止水吧?」我指着那个襁褓。
「我想也是。」
什么叫「我想也是」啊。我额上掉下几根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