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修似乎知道这是光荣的时刻,乖巧地蹲在奖杯旁,引得台下闪光灯一片。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孔曦在领取亚军奖杯时,趁着与颁奖嘉宾握手的间隙,目光似乎不经意地与台下某个角落交换了一个极其短暂的眼神。
那个方向……站着的是大赛的一位主要赞助商,一个以手腕强硬、背景复杂著称的富豪。
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瞬间击中了我!
那声突如其来的口哨……雪球恰到好处的“受惊”失控……还有这爆冷的比赛结果……这一切,难道不仅仅是巧合?
孔曦她,是不是连这场比赛,都动了手脚?
她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冠军的荣誉,还有……在朱世倾面前进一步塑造某种形象,或者,借此机会接触某些人?
我看着台下那个与朱世倾并肩而站、此刻正笑得温婉动人的孔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这个女人,她的心思,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沉和可怕。
她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将我们所有人,一点点拉向她布下的陷阱。
而朱世倾,他到底是不知,还是……心甘情愿地置身于这张网中?
比赛结束,人群开始散去。
我们带着获奖的鲁鲁修,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恭喜,季军小姐。”严司辰看着我怀里的奖杯,语气带着一丝轻松的打趣,试图驱散我眉宇间的凝重。
我勉强笑了笑:“谢谢。”
“累了?回去吧。”他体贴地说。
就在我们转身欲走时,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同寒冬里刮过的风,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凌沐祈。”
是朱世倾。
他独自一人走了过来,孔曦并没有跟在他身边,而是抱着雪球,站在不远处等待着,目光低垂,看不清情绪。
朱世倾在我们面前站定,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鲁鲁修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有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柔和掠过,但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冷硬。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我脸上。
“看来,你和新欢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刻骨的疏离,“连带着这只狗,都沾光得了名次。”
这话语里的讽刺意味如此明显,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我的心。
严司辰眉头一皱,上前半步,将我护在身后,冷冷地迎上朱世倾的视线:“棍帝陛下有何指教?沐祈和鲁鲁修凭借实力获奖,莫非陛下有异议?”
朱世倾看都没看严司辰,目光依旧锁着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实力?或许吧。不过,本王只是提醒你,凌沐祈,玩物丧志,别被眼前这点虚假的温情蒙蔽了双眼。有些路,选错了,就再难回头。”
他的话,像是在说狗,又像是在说人。
是在说鲁鲁修,还是在说严司辰?
或者,两者皆有?
我看着他那张曾经令我心动不已,此刻却只剩下冷漠与讽刺的俊颜,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和那残存的爱意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种极致的冰冷。
我轻轻推开严司辰护着我的手,上前一步,仰头直视朱世倾,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和坚定:
“不劳棍帝陛下费心。我选的路,是对是错,我自己会走,自己承担。倒是陛下,有时间在这里关心前下属的私生活,不如多费心查查身边人的底细,以免……引狼入室,追悔莫及。”
我刻意加重了“身边人”三个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孔曦。
朱世倾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想从我眼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或伪装。
但他失望了。
我的心,在他一次次选择相信孔曦、一次次用冷漠和怀疑对待我时,已经渐渐披上了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