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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动物（第2页）

Mike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Yeah，Ifigured。Just。。。expectedsomeone。。。taller。Orwithmuns。（我知道。只是…我还以为会来个更高大的，或者身上挂满武器的。）”

他指了指房间另一头的桌子，声音虚弱。“Theairhypo。。。itsonthedesk。Getitforme。（桌上那支注射器…拿来给我。）”

“Usemine。（用我的吧。）”Lee低头，利落地翻开身前的口袋，掏出一支肾上腺素气动注射器，递给小Mike。

经过了上次的滑铁卢，Lee决定给自己随身添置一些‘急救措施’。那次要不是Judy和Mox的姐妹们实时监控着自己的义眼反馈，她说不定真的会因为过量失血而栽在厂房里。甚至，她连远程武器都没有，居然就那么两手空空的去接近一个四肢都是高级战斗义体的赛博精神病。真行，就像自己几年前穿单裤攀登雪山一样不要命。

但也许就像她对Regina承认的那样，或许自己只是还没准备好夺走人命。嗯……不如说，她连伤害人的决心都没有。

心里叹口气，她看着小Mike从自己手里一把拿过注射器，然后毫不犹豫扎进肩头。

药剂推入肌肉组织，Mike一下子恢复了精神，手撑着地板坐到了浴缸沿上。

“Oho-ho!That’swhatI’mtalkingabout。（哦吼！要的就是这个劲儿。）”感觉力量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他长舒一口气。

Lee眼前的男人一副亚洲面孔，胡子拉碴的，跟自己一样染了一头白发，过长的部分在脑袋后头盘着。他一身战术装备——防弹背心、迷彩军裤和军靴，坚实的臂膀露在外面，沾着不知道是他自己还是谁的斑驳血迹，原本白皙的皮肤弄得脏兮兮的。他的左臂受伤了，绷带裹得十分草率，还能依稀看见下面模糊的血肉。但小Mike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还拿那只手胡乱蹭了一把脸。

“Thanks。（谢了。）”他瞥了一眼Lee。她还蹲在原地，像只警惕的白色小狗一样观察着四周。

“。。。Youabletowalk?（…你还能走路吗？）”她问。

小Mike没说话，直接用行动回答了Lee。他撑着浴缸边缘，跟没事儿人一样居然就那么站了起来，还活动了一下肩膀。除了腹部传来的钝痛，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重启了一样。

“Afterthis?Heh，IfeellikeIcouldrunamarathon，evenwithoneleg。Off-road。（你说用了这玩意以后吗？哈，我现在感觉哪怕腿断了，也能跑个马拉松，还带越野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公寓门口走去，Lee也站起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走到一扇被歪斜的铁板封着的窗前。小Mike将手举到嘴边，做出一个“Shhh”的手势，小心地走近，隔着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Alright，listenup。Thereareafewdoorstotheleftthatleadtoaesejoint。ImabouteightypertsureIgetoneopen。IfI，werejustafewstepsfromtheexit。（好了，听我说。左边有几扇门，通向一个中国人开的馆子。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把门打开。如果成功，走不了几步就能出去了。）”

他回头看向Lee，脸上带着一种属于街头成长起来的孩子的、玩世不恭的自信。

“Eightypertaintahundred，butitsnotbad，right?（虽然没到百分百，但是百分之八十也不少了，对吧？）”

“You’resayingthatthere’sstillatwentypertcewegetturnedintoSwisscheesebyapassingMilitechgruntwithagoddamnAjax，isthatit?（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被路过的军科士兵用阿贾克斯当场打成筛子，是吧？）”

小Mike只是冲着Lee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正要向出口前进，忽然，Lee的义眼捕捉到外面两道晃进视野的红色轮廓。

“Getdown…!（快蹲下…！）”

两人赶忙俯身，躲在墙根底下。

外面是两个军科士兵，刚换岗上来，精神百倍。说起来，Lee还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军用科技的人呢。她双手扒着窗沿，凑近缝隙，试图摸清他们的移动规律。他们一会儿扭扭脖子，一会儿又整理一下马甲口袋或是枪支的位置，看来还没真正进入‘工作状态’。也许是觉得，守着楼里一个大半个月不出门的伤残目标，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天色一片漆黑，对佣兵们有利。

Lee沉默着离开窗沿，小Mike很自然地跟随其后。两人摸着墙边悄无声息地挪到楼门口，观察着室外的情况。

Lee转过头，伸出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先指指自己，然后指指右前方那个不远处的士兵；她收回手指，戳了两下小Mike完好的右肩，又指指左前方那个距离较近的、同样毫无防备的大高个士兵。

小Mike看着面前的Lee，那颗亮起来的蓝色义眼宛如某种夜行动物的瞳孔。他咧开一边嘴角，露出一个痞气的微笑。

确认Mike会意，Lee不动声色地伸出第三根手指，举到自己脸前，被蓝光微微照亮。

三。

二。

Lee的手指一根根收拢。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