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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唯一让她感到不满的是贝卢斯科尼私生活较为混乱，经常被狗仔拍到和女明星，嫩模私下约会。

不说以前，单塞西重生后的一年半里，贝卢斯科尼就被狗仔拍到了不下5次与不同女人的亲密合照，这让有着中国人内胆的塞西无法忍受。

在父母又一次因这种事情大吵一架后，塞西决定“离家出走”，她带着自己的专业团队来到瓦尔-塞尼埃进行专业的滑雪训练，这一呆就是半年。

傍晚的雪场被夕阳染成金红色，塞西摘下沾着雪沫的护目镜，呼吸在零下十度的空气里凝成白雾。

“塞西！”美国教练马克穿着亮蓝色羽绒服滑过来，张开双臂给她个结实的拥抱，“gosh，你看到自己刚才的高度了吗？绝对超过八米！”

塞西喘着气点头，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为了完成这个动作她摔了二十七次，左膝的护具里还藏着昨天留下的淤青。

意大利国家滑雪协会的技术代表约瑟夫拿着记录板走近，灰胡子结着细小的冰晶：“贝卢斯科尼女士，我必须确认——你刚才是不是改成了后手抓板？”

“是的，”她平复呼吸，“在第一周旋转时。”

约瑟夫在记录板上快速写着：“1995年新规实施后，你是第一个在正式训练中完成这个变体的女运动员。”

他抬头时眼角泛起细纹，“世界杯的裁判组，国家滑雪队的代表明天抵达，我想他们会很乐意看到刚才的录像。”

马克用力拍打塞西的肩膀，像在敲击胜利的鼓点：“听着，长野冬奥会在考虑是否要新增单板滑雪大跳台项目，他们就是在等这样的突破，如果你能稳定发挥……你懂我的意思。”

塞西打算参加98年的冬奥会，她比较擅长单板滑雪大跳台和半管项目，但目前冬奥会只考虑将半管纳入比赛，大跳台因为玩的人数少，且能参加的正式比赛不多，所以被选进冬奥会的可能很小。

她望向开始泛紫的天空，想起三个月前在夏蒙尼训练中心，马克在白板上画着曲线：“男选手能做的，你只需要减少15%的旋转惯性——物理定律对每个人都公平。”那时她刚摔坏第三块板子。

“下周的世界杯比赛，”约瑟夫递过保温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塞西的视线，“会有意大利电视台来拍摄。如果你能稳定发挥这个动作……”

马克抢过话头，声音激动得发颤：“你就会是长野赛场上最亮的星！不是‘女子组’，是所有人！”

塞西拧开杯盖，蜂蜜柠檬水的温度从喉咙暖到胃里。雪场照明灯突然亮起，刚刚完成动作的跳台在灯光下像镀银的阶梯。

“明天，”她把水杯递还给约瑟夫，冰晶在睫毛上闪烁，“我想试试900度。”

马克正要拧开自己的保温杯，手停在半空：“900？塞西，我们原计划下个月才……”

约瑟夫的记录板啪地落在雪地上。他没去捡，而是扶了扶眼镜：“贝卢斯科尼女士，目前正式比赛中还没有女子选手完成过900旋转。”

塞西把雪板立在两人之间，板刃上的刮痕在灯光下像某种神秘的图腾。“所以呢？”

她轻轻转动手腕，雪板在雪地上划出完美的弧线，“1992年阿尔贝维尔，男子大跳台只是表演项目。四年后，我们站在这里讨论女子900度。”

远处传来压雪机的轰鸣。马克弯腰捡起记录板，拍掉上面的雪粒：“你的720确实完美，但900要多转半圈。空中时间需要增加0。3秒，这意味着起跳速度至少要提升……”

“我知道。”塞西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像冰层裂开的脆响，“今天做720的时候，我觉得还有余量。”

约瑟夫突然掏出随身录音机按下红色按键：“请重复你刚才的话，贝卢斯科尼女士。关于720的余量。”

三人都安静下来。雪场的夜间照明系统完全启动，跳台的阴影拉得很长，像等待被征服的巨兽脊背。那里正在修建奥运标准的新跳台，准备迎接两年后的长野冬奥会。

“第六次尝试720时，”塞西指向跳台顶端，“我在最高点看见了基地的全貌——包括那个还没启用的第二个跳台。”

她转头看向两位男士，“如果当时继续转体，我能做到。”

马克的保温杯终于打开了，咖啡的香气混在冷空气里。“明天需要调整起跳角度，”

他喃喃自语，像在计算什么，“助滑坡速度至少增加百分之五……”

约瑟夫关掉录音机：“意大利电视台的拍摄团队里，有《滑雪》杂志的主编。他们正在评选年度突破奖。”

塞西的护目镜映出越来越亮的灯光，也映出更远处黑黢黢的山峦。

“现在试900，”马克终于直视她的眼睛，“如果失败，可能会影响你后续比赛的发挥。”

塞西弯腰系紧雪靴的搭扣，金属扣环在寂静中发出清晰的“咔嗒”声。

“马克，还记得你在夏蒙尼说过的话吗？”她站起身，雪板在肩头反射着银光，“物理定律对每个人都公平。”

压雪机的轰鸣渐渐远去。第一批星星出现在罗萨峰的夜空上，像散落的冰晶。

约瑟夫重新打开录音机：“记录时间，1996年11月29日，瓦尔-塞尼埃训练基地。意大利运动员塞西莉亚·贝卢斯科尼提出进行900度旋转训练。”

马克突然笑起来，把没喝的咖啡倒进雪地里，褐色的痕迹像某种宣言：“明天提前一小时到场，我要调整起跳台的弧度。”

塞西点头，呼出的白雾融进渐浓的夜色。她知道，在滑雪运动的历史里，有些时刻就像起跳后的腾空——要么坠落，要么飞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