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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第3页）

他不能强行把食物塞进她嘴里，但他也同样无法看她这样拒绝维系生命所需的东西。

一时之间，氛围变得有些沉重。

斑的眉头紧紧锁着，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不能退让，至少不能完全退让。

想到这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带着妥协：“再吃三口。”

见稚名仍旧不为所动，斑似乎进行着什么非常困难的博弈，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磕磕绊绊挤出了那个称呼：“……稚名。”

声音无意识被压低，比往日更有磁性，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稚名的目光落回斑的脸上。

奇怪。

那些漆黑触须，随着这个称呼，倏地一下，全都缩回了他的躯壳之内。

他的身形恢复如常。此刻脸上的神情不再强势，反倒有些无措，甚至带着些细微的窘迫。眼神也微微游移，不再像刚才那样具有压迫性地直视她。

“男人”的影子淡去了，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尚且青涩的“男孩”。

稚名有点恍惚。

算了。

她并不想去深究斑究竟是怎样的人，那太麻烦。只要他表面上还是她能接受的样子就够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斑，身体却诚实地前倾，缓缓张开了嘴。

斑立即将微凉的粥送入她口中。随后的两口也是如此机械地完成。

斑沉默地履行着喂食的动作。他从未遇到过比真野稚名更难以捉摸的人，就连弟弟泉奈小时候闹脾气都比她要好懂得多。

他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尖锐的寒意已经褪去，但某种更深沉的东西也随之沉寂下来。他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片寂静，也不明白方才的冲突为何开始，又为何这般仓促结束。他能做的只是固执地督促她多吃三口食物。

当第三勺粥终于喂完，斑迅速收回手，将碗放回矮几。

“你……又不高兴了吗？”

沉默，还是沉默。他斟酌着用词，还是问了出来。

说起来，他不过是负责保护她安全的忍者，为什么要操心这么多？

……看在一百万黄金的份上。收了那么高的酬金，多操点心也合情合理。

斑这样想着，说服了自己。

稚名已经躺下，她听他这么说，极力想要露出平时漫不经心的笑。

“什么叫‘又’？我看上去很容易不高兴吗？”但斑还是察觉到了她的恍惚，“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我再睡会儿。”

不等他回应，她已经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