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颠簸行驶的货车车厢里,奈惠子和其他的孩子们挤在一起,嘴被重新封上,眼睛也被蒙住,只能在无尽的黑暗和恐惧中,感受着车辆驶向未知的深渊。
小山健三郎咒骂着,粗暴的将最后四个孩子推进一间布满灰尘的房间。
奈惠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被旁边一个孩子勉强扶住。
她的眼睛被黑布蒙着,嘴也被胶带封住,只能从鼻腔里呼吸到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
“都给老子安分点,谁乱跑就打死谁!”小山健三郎恶狠狠的威胁道,随即重重拉上了房门,但没有上锁,他需要随时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自信这些被绑住手脚,吓破了胆的小鬼们根本不敢跑。
门外传来他打电话的动静,语气焦躁而不耐:“……妈的,谁知道条子动作这么快!差点就被堵在老窝里了!“
”废话!当然带出来了,最好的四个!“
”现在风头太紧,你那也不安全?……啧!那我先找个地方避避!……老地方?哪个老地方?……行行行,知道了,等你这边的消息,快点!”
奈惠子的心沉了下去。警察来过了?但是没找到他们。
爸爸……爸爸是不是刚刚离她很近,却又错过了?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她。
很快,孩子们被粗暴的塞进一辆偷来的普通轿车后备箱,颠簸了不知道多久,又被拉出来,扯掉了孩子眼上的黑布和胶带,推搡着上了楼,最终被关进了现在这个地方。
小山健三郎显然也高度紧张,他透过窗帘缝隙,盯着楼下寂静的街道,耳朵竖起着捕捉任何可能的警笛声。
这个居民区似乎入住率极低,楼道里安静得可怕,偶尔听到的也只是风声或是野猫跑过的动静。
那个年纪较小的孩子忍不住小声啜泣呜咽起来。
“闭嘴!”小山健三郎猛的回头,眼神凶恶,那孩子立刻吓得噤声,浑身发抖。
奈惠子缩在墙角,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同样被绑着的男孩。
他正微微侧着头,眼神依旧没有太多恐惧,他的手指在身后极其轻微地动着,摩擦着绳索。
奈惠子心里升起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期望。
————
小山健三郎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他知道警察正在全力搜捕,同伴那边暂时也不稳妥,他必须独自看守这四个被点名的货物,等待风声过去,他绝不能栽在这里。
时间缓慢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楼下远处,隐约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小山健三郎脸色骤变再次扑到窗边,确认了那红蓝闪烁的灯光正在不断逼近。
“妈的,怎么可能!”
他彻底慌了神,下意识的猛然后退,动作幅度极大,头上那顶用来遮挡面容的鸭舌帽和用来蒙面的黑布竟在慌乱中被他自己的动作带落,掉在了地上。
他那张带着疤痕、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彻底暴露在四个孩子的目光下。
奈惠子和另外两个孩子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紧紧闭上了眼睛,又忍不住睁开,死死记住了这张恶魔的脸。
“看到了,你们都看到了!”小山健三郎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疯狂和狠毒。
他知道自己彻底暴露了,警察马上就到,带着这些孩子他根本逃不掉,但如果放手,这些孩子指认了他,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通缉。
绝望和凶性一起涌上心头。
“既然带不走,那就别活了,也不能留下活口指认我。”
他嘶吼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目光最先锁定了离他最近,看起来最柔弱的那个女孩,“一起下地狱吧!”
他猛的扑了过去。
奈惠子被吓得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