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健三郎的表情瞬间从暴怒变为惊愕,再到难以置信的恐惧。
枪声响起。
令人惊讶的是,喷溅出的鲜血和脑浆在我的视野中被自动打上了马赛克,似是提醒着我这只是个虚拟游戏。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山健三郎,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枪。这外挂这么好用的吗,那之前我受那么多罪干嘛?!岂可修!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和脚步声,趁着混乱,我果断选择跳窗溜走。
————
我拼命奔跑,穿过无数小巷,绕了远路确保没有人跟踪。
回到安全屋附近时,已经是深夜了。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然后查看地图,代表琴酒的那本书的小点果然在安全屋内亮着。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他们不仅发现我溜出去,还一直等着我回来。
我磨磨蹭蹭的走到门口。
门开了。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琴酒坐在阴影中的沙发上。
伏特加垂手立在一旁,看到我进来时,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又被更深的担忧取代。
琴酒缓缓抬起头,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他的那双墨绿的眼睛打量着我。
我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
通常在这种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缩到角落降低存在感,或者干脆利落的认错罚站,祈求惩罚能轻一点。
但这一次,我反手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克服心中的紧张,一步步走向那片令人窒息的阴影中心。
我在琴酒坐着的沙发旁停下,缓缓蹲伏下身,就蹲在他的身侧。这个高度差让我必须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我从下而上地望向他,将自己置于一个看似更卑微、更顺从的姿态。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那双墨绿色的瞳孔在阴影中晦暗不明,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捏住了他黑色风衣的一角,极其细微的拽了拽,力道轻得像是一只试探的幼猫。
“琴酒。”
我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和认错的恳切,“我知道错了。”
我努力睁大眼睛,迫使自己迎上他那冰冷审视的目光,试图让那双被我评价为缺乏高光的金色眼瞳,在此刻映出一点微弱却真诚的辉光,努力让里面盛满懊悔和顺从。
放宽心,我不是在作死,只是想验证一个想法。
我知道琴酒此刻怒火中烧,随时可能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教训我,却还是选择了这种近乎服软,甚至有点贴脸开大嫌疑的方式。
因为,在过往那些充斥着训练与任务的相处碎片里,我逐渐捕捉到了琴酒一个极其隐晦的习惯。
每当我犯错后低头认罚时,或者偶尔在任务间隙望着窗外发呆时,我有时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长久的落在我的身上。
那是一种深沉的,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的凝视。
他看的,似乎总是我的眼睛。
那目光穿透力极强,有时甚至让我觉得他透过我的眼睛,在看别的什么遥远的东西,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那瞬间的他,会流露出一种极少见的状态,虽然转瞬即逝,很快又会被冰冷的漠然覆盖。
大脑充斥着近乎大胆的念头,我看着琴酒骤然眯起的绿瞳。
我想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