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忙了。”他坐在?床畔,朝她?招招手,“玉书都会打点好,我去办差,也不好带太多?东西。”
祝琰打个眼色,梦月等人悄声告退,掩闭了室门。
宋洹之牵住她?的手,向怀内一带,令她?落坐在?自?己膝头。
这个姿势相抱,距离过近且亲密至极。自?打孩子降生至今,夫妇二人还?不曾有过。
夜里要照看弛哥儿,乳母们也住得?近,祝琰脸皮薄,怕闹出?动静给人知觉,宋洹之体谅她?辛劳,便也不忍心勉强。
想到随后多?日不能?面见,心中不免生出?难舍之意。
他捧住她?的脸,缓缓而近,噙住软润小?巧的唇。
“这一走,短则十来日,长则月余,阿琰,你会不会想我?”
祝琰摇摇头,又点点头,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将朱唇重新贴去。
“什么意思?”他搂着她?的腰,将人翻抱到枕上,借着帐外昏黄的烛光打量她?饱含春意的眉眼,“是想,还?是不想?”
熟悉的触感贴近上来,惹得?祝琰轻抽了一声。
“灾情?若是控制不住,流民恐会涌进京都。”他边摸索着,边低声交待,“我走后家?中守好门户,凡需外面出?头的事,尽可吩咐泽之去找三叔父……”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和弛儿……”
沉重的挤迫,引得?呼吸声断了几息。
“安心等着我,等我回来。”
潮湿的雾气漫上眼底,化?成破碎的水花。
她?别过头,闭目轻轻点了点头。想到将要分别的日子那样久长,不免生出?难舍之意。
宋洹之明?显察觉,今晚的祝琰比任何时候都更?热情?主动,平素每每要稍用些功夫耐心哄着才肯行之事,今晚竟都一一顺从。
他不敢露出?太过得?意的模样表情?,怕惊得?她?羞怯,反收敛了情?愫。
二人从婚后至如今,方算是真正坦诚无芥蒂地交心相处。没有隔阂,没有怨怼。
他能?等到这一天,实在?不算容易。
纵是如何不舍,翌日的太阳依旧会按时升起?。
宋洹之天不亮就带几个亲卫出?了门,他走后不久,旱情?蔓延到了京城。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月份,京郊专供内用的天泉几近干涸,难以维持宫中供水,采水的马车数日不曾经过城门。
皇家?用水仅能?暂用普通的井水顶着。
城中大户们也紧了用度。
但比起?大户们不能?日日沐浴的“为难”,百姓的日子更?是难过,采水的井前每日天不亮就排了长长的队,到得?三五日后,采上来的几乎只有泥浆。
因?天旱引致庄稼不兴,米粮的价格也飞涨了几十倍。……
乔家?在?这时率先架起?施米的蓬帐周济百姓,随后众家?纷纷效仿起?来。
宋友卿和沈氏夫妇进来同祝琰商议,也在?城西支了摊档加入施米之列。由宋泽之带着人日日在?摊档左右看顾。
几日后,祝瑜急匆匆来了一趟嘉武侯府。
姊妹二人坐在稍间窗下,屏退左右,“听说了吗,皇太孙抱恙,已经十多?日没见出?过屋子,宫里消息瞒的甚紧,着意防备着走漏风声,连乔翊安的人都探不到实情?。”
赵成的病情?一直未对外公开,只推说这些年流落乡间生活清贫,因?而比同龄人瘦小?。经由这两年太医细心调理,身量长高了许多?,人也强健了不少,看起?来几乎与同龄少年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