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离开半晌的暖意?回了?来。
祝琰没说话,没睁眼。
她在他耐心的轻抚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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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很沉。
比夜里困倦至极昏昏入眠之时?,还更安稳。
醒来时?屋子里有些暗。
鼻端嗅见浓重的草药味道。
小炉上咕嘟咕嘟煮着什么。
侧过头去?,身边空空的,她躺在床里,身上盖着绵软的被子。
梦月很快进了?来,“奶奶醒的正好,药才煮好呢。”
祝琰没问宋洹之去?哪儿了?,撑身坐起,背上仍有些发酸。
“驰哥儿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那边屋里,方?才哭起来,二爷过去?瞧了?。”
梦月走过来拿件袍子披在她肩头,“奶奶往后可不能再强撑了?,这些日子累成什么样,年纪轻轻就害了?腰酸背疼的毛病,往后还得了??”
祝琰没应声,反问她:“二爷请大夫了??”
梦月点点头,“大夫说,奶奶这是积劳成疾,久站久行,休息不够。再加上,小日子提前……”
正说着话,宋洹之从?外进来,梦月抿嘴一笑,忙让出身边的位置,“二爷您坐,我去?瞧瞧炉火。”
宋洹之接过梦月手里的药碗,顺势坐到床边,“这是温补的药,我尝过,有点苦,稍忍耐下,嗯?”
她一向?是最能忍的,怀胎十月不知喝了?多?少苦药,从?来没试过皱一下眉头。
这会儿瞧他端着药碗,却全然不想喝。
“先放着吧,宾客都还在,我一下午不见人影,失礼……”
宋洹之按着她的肩,沉沉的眸光平静地?落在她面上。
祝琰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她骤然怔住,沉默下来。
是这样,一直就是这样。
她小心翼翼地?扮演好自己的身份,守着宗妇的职责一丝一毫不松懈。
她怕做不好掌家的事?,她怕自己软弱无用被人笑话被人嫌弃。
她怕担不起宗妇的名头撑不起这个家。
她怕输。
怕输给葶宜,怕输给自己。
她从没说过半句争强好胜的话,一向?以温和有礼的形象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