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虞君诚真有心要跟季禾在一起,那他就应该先去把婚离了再来找她,而不是开这种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空头支票。
可偏偏季禾深信不疑。
好似被虞君诚下了降头一般,全然不顾世俗道德和礼义廉耻。
季兰畹不想再跟虞君诚多费口舌,只想让他们赶紧从她家滚出去。
一个赶,一个拦,还有一个趁乱煽风点火。
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起来。
推搡间,虞君诚猛地一甩手,季兰畹一时不察,整个人往旁边倒去,“咚”一声摔倒在地上。
万幸的是,她及时抓住了一旁的桌子借了点力,才避免了更严重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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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告诉虞君诚,小璟是我季家的孩子,跟他没有一点关系,让他死了这条心。”
“不行!”听到这话的季禾情绪格外激动,“因为没有爸爸,小璟从小到大受了多少偏见和冷言冷语,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他明明可以拥有爸爸了,你凭什么阻止?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一家人好吗?”
“见不得小璟好的是你和虞君诚。”
季兰畹头一回对季禾生出了怨怼之心,“你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季禾,我最后再说一遍,你想要当第三者,想要被世人唾弃,你尽管去!但别连累孩子,别让他跟着你被人戳脊梁骨!小璟的爸爸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明白吗?”
“我也最后再跟你说一遍,小璟有爸爸,他爸爸是虞君诚,我一定会让小璟跟他爸爸相认,我们一家人也一定会很幸福。”
病房门口。
季璟虞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尽,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泛白得几近透明。
喉间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湿冷的棉絮,压得他喘不上气。
病房内的争执声犹如重锤一般敲在他心上——
每个字眼,每句话都在赤裸裸地提醒着他“私生子”的身份。
他最害怕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小心翼翼藏了这么久,曾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的秘密最终还是被姜岁知晓了。
医院的走廊热得发闷,可季璟虞此刻却觉得周身发冷,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他就像个被剥光衣服的小丑,所有的不堪和狼狈都在姜岁面前无所遁形。
季璟虞想解释,想辩解,想告诉她自己不是,可薄唇轻阖,最终只发出一点沙哑干涩的气音,任由绝望漫上心头。
被宣判死刑也不过如此吧。
季璟虞想。
不过,姜岁知道了也好。
他终于在绝望中得到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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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这么狠心,是觉得自己老了以后苏亦年会管你是吗?”
一想到刚刚苏亦年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的样子,季禾就觉得作呕。她才是季兰畹的女儿,苏亦年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这跟人苏老师有什么关系?季禾,你不要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我知道你一向喜欢苏亦年,当初她刚来浔宁的时候,你还偷偷接济过她。”季禾冷笑一声,“可你以为她是什么纯良的人吗?她是被男方家里人赶来浔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