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陆妃中毒了。”良儿很是慌张,显然这毒并非那么容易解。
上官婉儿脸色一变,中毒?为何会无端中毒?
良儿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是司马良媛,她亲手下的。如今,良媛已经……”
听到这里,她忽然间冷静下来,于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死了么?”
死了么?这三个字似乎敲打着在场的两个人的心,龙润何曾想过这样凄凉的她会如此清淡的问这三个字。难道,她们不是姐妹么?
良儿迟疑的点了点头,“一同服下的毒酒,良媛因为身上没有功夫,所以当场便……”她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字,而是抬起头望着自己的主子。
上官婉儿嘴角忽然间有了一丝的笑,“死了也就解脱了,活着的还要继续煎熬。”她转身离去,丝毫没理会愣在当场的两个人。
龙润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总是犹豫着。她为何如此悲伤,只为自己的皇兄不爱她么?然而,他却不愿继续去想。如今的她,似乎已经曾为了自己内心的牵绊。
柳絮飘散,离去了模糊的背影。华碧池,忽然间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一丝的波纹。一片寂寥,让人看了心思**漾……
东宫早已经忙做一团,太医院的所有御医全部来到了东宫。门紧锁着,只留下了一个解毒的医生。
陆红离头上满是汗珠,嘴唇发紫,她眉头紧锁,仿佛在梦魇一般。口中呢喃,喊的却不是龙芯的名字,“秦墨,秦墨……”
上官婉儿在一边坐着,她听的清清楚楚,原来她根本不爱他。嘴角有着一丝的笑,忽然间却冷却在脸上。原来,他也是孤独的。
太医抬起头,似乎想问些什么,然而上官婉儿却道:“陆妃在说前些日子孤送的琴磨画。”
那太医心中明白,于是道:“两位娘娘感情好如姐妹,当真是挂念着彼此。”
上官婉儿淡淡的笑了笑,挂念彼此?想来这后宫再也没有人让自己挂念的了,明儿以去,她还挂念谁?“毒可是有解?”
那太医擦擦脸上的汗:“可以解,但是却要宫中塔刹进贡的沙参。沙参是一种沙漠植物,属于阳,而陆妃娘娘中的却是阴毒。所以,要用沙参调和。只是塔刹进贡的只有一株,皇上那里臣还未去请命。”
上官婉儿笑道:“孤这就去见赫德父皇,想来父皇不会拒绝。”她转身离去,带着一脸迷茫的良儿。
刚出门良儿便忍不住问,“娘娘为何要救陆妃?她若死了,以后这宫里便不会有那么多事端。”
婉儿轻轻摇了摇头,“我要让她活着,让她饱尝这后宫的痛苦。死,是一种解脱,不会对这铜镜看着自己老去,而且,膝下无一个孩子。”
良儿从来没想过上官婉儿也会如此,虽然她说的很清淡。然而良儿却知道,她想的不是这样。她只是想有一天,陆妃也会离去,离开这个皇宫,去找那个她自己呢喃的名字。
东宫,忽然间便的安静下来。
“咣当”一个青花瓷瓶被扔了出来,宫女们面带惧色,远远的退到了一边。这已经是三天内的第六十七个花瓶,而且个个都是上等货色。若是给自己一个,想来家中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上十年。
“滚,你们都给我滚。”陆红离明显带着醉意,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直未眠。
龙芯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品琳献媚般的走了过去,一副惋惜的可怜样道:“太子妃三天前来过,后来娘娘就成这样了。”
“婉儿来过?”
品琳眼睛一红,似乎要哭出来一般,“太子妃仗着自己是正室,所以常常来耀武扬威。可怜陆妃娘娘,做什么都不对。”
龙芯见她哭的梨花带雨,不禁有些想要怜惜,“你叫什么名字?”
品琳抬起头,苦楚的笑了笑:“奴婢名叫品琳。”
“孤去看看陆妃,以后你就不要服侍她了,当孤的承徽如何?”他淡淡的留下一句,回过头看了品琳一眼,转身走进东殿。
东殿安静下来,然而不到一刻钟却又听见“咣当”一声,一个青花瓷笔洗被扔了出来,碎片满地,像似开了一朵白色的嫣然花一般。碎片飞溅,好好的一个极品青花瓷也就这么毁了。
龙芯一脸阴沉的走出来,“你想入冷宫是么?那我就让你进冷宫。”他一脸怒气,拂袖而去。
品琳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紧跟着出了东殿。
陆红滴愣愣的站着,望着两人的背影,她忽然间不知所措。冷宫?那真的是她以后要待的地方么?
天地间忽然变的安静起来,她转身进入殿中,对所有的一切不闻不问。
上官婉儿远远的望着,刚刚的一切她不是没看见,只是没有让别人看见自己。又一个失宠的女人,后宫中总是有不断的得宠伴随着不断的失宠。若是每个女人都体贴一下自己身边的女人,那凄凉也会减少。
“太子妃为何会为陆妃叹息?”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他走路似乎从来都是无声无息。
上官婉儿回过头,想给他一个笑容,然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很疲惫,很困倦,于是慵懒的道:“只是为自己叹息。”
龙润笑了笑,突然抓住她的手,他抓的紧紧的。“既然有心,那就去告诉她。”他拉着她向前走,不在乎所有停留下观看的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