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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支撑下去的药(第1页)

第二十七章支撑下去的药

南茜小姨为我办好了转学,不过我还是休学了。

有一段时间里,我的情况很糟糕,失眠暴瘦头发大掉,连哭都哭不出来,那种痛苦闷在深处压抑得生不如死,我窒息得快要疯掉了。南茜小姨会定期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晚上陪我一起睡觉,督促我吃药,多少缓解着我的郁郁寡欢。

小舅舅打电话过来与我谈心,我都不在状态。

后来我一听电话耳朵里就会有嗡嗡的鸣音,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讲什么。我会想起以前惠香独自在老居民楼里的时候,她时常打电话过来跟我煲电话粥,很晚了都不肯放电话,总怕我挂,每次都求我再多讲一会儿。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早就已经一个人住了,她无良爹娶了媳妇买了新房子都不在家,把她一个人丢下了。怪道她和我睡觉时总是蜷缩成一团,抱着我勒着我紧紧贴着,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想贴着我,因为我在她眼里,我就是她的家,她的全世界,她唯一的好朋友。我没有唯一的概念,让她伤心了,可是她还是那么热烈爱着冷淡的朋友。

惠香没有告诉我,她被爸爸彻底抛弃了,是她对我最后索取的底线。

我每天控制不住地回想这些事情,很难生活又是支撑我走下去的毒药。

我就像一块儿我从小用到大的小镜子,它的背面是铁做的,图案原本是天蓝色的很清新好看,上面画了一个闭眼环抱自己的简单小人。由于被我水洗过,整个图案锈迹斑斑的,小人就在腐烂似的深色棕黄锈迹里被包围,掩盖着,若隐若现,快要受到遮蔽消失了。它正面还有摔出来的许多裂缝,但它始终没有碎成渣,只是摇摇欲坠镶嵌在原位,似乎一触即碎,而我还是肆意使用着它。镜片很清晰,碎片里照出什么就是什么,只不过印出来的物体上面,只要通过我的镜子无论怎么看都有裂缝。

吃过止住情绪下跌的药,白天晚上常在困觉,人生中途空白了好几段。生病的期间我已没有什么行动能力了,做什么都很懒散,没有动力,变得跟废物一样,连吃饭喝水都是那么的痛苦煎熬,甚至连呼吸都觉得罪恶。

我因为惠香和弟弟这两根导火索,积压的抑郁症发作了。小舅舅听南茜小姨讲了我的情况以后,很担心我,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连夜从美国回来了。我在楼下小商店买东西的时候,看见好几年没见但依稀认得出面孔的李宪,我整个人都傻了。他连行李箱都没有,穿了件长黑外套,戴着个针织帽,确实挺挫的。他见面直接上来拥抱住我叹,久久啊这段时间辛苦了吧,我很想你啊……你也应该是……不能就我一个在担心吧……

我绷紧压抑的情感逐渐溃败了,忽然因为一个有点陌生的千里迢迢的拥抱止不住眼泪。我头磕在李宪高宽的肩膀上,哆嗦着埋在他怀里抽噎。他握着我脖子后颈,由上而下抚着我头顶和发尾,煞风景地问,乖,你几天没洗头了?人间奇迹啊,以前不是每天洗吗。

我破涕为笑锤打他,他乐呵呵受着。

那一年小舅舅因为我,深造考试挂了,他实在很担心我,看我既不回复邮箱又不接电话,少了我的联系生活得不是滋味儿,整个人坐立难安,于是某个晚上即兴开车去机场买了票直接回来见我了。当时姥姥姥爷没有责怪他,对于他,要求重新考就是了,那时候俩老也趁机坐飞机赶回来看看我,一家人全陪在我身边一阵子,直到我能去上学为止。

但我在李宪怀里受到宽慰的时候,我抬起头的瞬间感应到了什么,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双手揣兜的背影落寞离去,好像是周培金。

隔天我去长椅上看月亮的时候,周培金仍然在那里,他好像为了等我似的,每天都会去看月亮。我其实已经好久没出门了,久违见到仍在的老朋友,恍若隔世。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因为我生病的事,我小舅舅回来看我了,他给了我一个拥抱。”

他嗯一声,“挺好的,恭喜你。”

我听着这话虽然平淡淡的,总透着一股说不上的酸溜溜的感觉。

这次我转头看周培金的时候,他也转头了,我鬼使神差自然而然靠了过去,逐渐贴上了他干净的脸庞,他没有意外,也没有拒绝,没有主动,他眼睛从正常睁着变为半睁,然后闭上了受着。

这应该是我的初吻,这个吻仿佛跟着打开了一点我的心扉,我并不排斥,不抵触不反感,感觉还可以,他似乎也觉得不错,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向前稍微迎了一下,但扑了个空与我脸颊痒痒擦过,便止住了。我们两个的嘴唇都润而不湿,软软的,比较温热。

这之后,我晚上常出来坐椅子上看月亮散心。

我们开始继续如从前那般谈心。

其实我对于周培金不清楚是因为别人说多了我喜欢他而以为喜欢,还是真的对他本人有自发的好感,但总共来说不反感。

那个吻之后,周培金对我说了很多心里话,包括从小时候的事情开始说。

他曾经装作不认识我,小卖部那一面他说不记得了,其实是自尊心在作祟。他记得我,反而越深刻越想遗忘,他一直强烈感到我会像一团火重新让他燃烧起来,可是他也万分担忧,会退缩,会停止前进。

虽然如此,我一直和周培金处得淡淡的,细水长流,两个人都没有像那些疯狂炙热的同学轰轰烈烈恋爱,大抵都在害怕,都有所保留。他说过,我们都不希望和别人有什么过多的联系,但是在他这里,我来去自如,他也希望自己能来去自如。

我们仿佛是同一种人,我很满意这样的相处方式。

他不喜欢太过热情的人,不喜欢别人对他亲密,不过,我对于他而言,刚刚好。

我和他互骂孤儿过后,彻底同他和好的时候讪讪去福利院向阿姨道歉,她笑眯眯看着我们,分别摸摸我们的头说,没关系,吵吵架才是正常的,自己的牙齿还会跟舌头打架呢。她把我们的手交握在一起,让我们做了个握手言和的仪式。

接着我从童子军那里知道,周培金当初被我骂孤儿的时候,是带兄弟朋友三天两头去打老张了,哪知老张报复起来那边也有关系同样把他打得半死不活。不过他那时候没有透露,是怕我内疚不安。

童子军就告诉我,曾问培金哥哥是不是和我吵架了,姐姐才很久没来。

周培金点点头承认了。

童子军问为什么。

周培金打手语说,因为去打了欺负姐姐的人,自己也受伤了。她跟我一样不会关心人,只会发脾气。

童子军一见面就把这些都一股脑说了,我问了周培金之后,他倒没有继续瞒着。我戳戳他的头秋后算账质问,我还不会关心人吗?之前对他多温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真要人发脾气,才肯定听,还有脸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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