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乔西早就猜到顾臣尧会有这种反应,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不是我残忍,是你不能总这么残忍的挖你自己的心肺,你再这样下去迟早弄死你自己。
顾臣尧仰头一口吞下酒杯里的**,挑眉冷笑,只说了三个字:我愿意。
他愿意那么做,这是他对那人做下的承诺,于情于理都必须做到。如果他和温曈之间的问题只能以他的离开或她的受伤告终的话,那么他情愿游走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当中。
他从来不忍温曈受苦。
那个女孩子,是该被珍惜被呵护,被所有人爱的。她该明媚如花,笑靥开朗。日后她会有个英俊温柔的丈夫,他们会过幸福的日子,她结婚生子,与丈夫白头偕老。
而这一切,顾臣尧清楚地知道与自己无关。可每每,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心就疼的如堕深渊,痛的他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他着了她的魔,早已在深渊里万劫不复。
2
顾臣尧是个清冽的男子,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表面对什么都不在乎,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能够令他真正上心的人或事。
有一段时间里,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他靠在沙发上,冷冷瞧着电视屏幕上的夏妍。夏妍的身边是那位被媒体宣扬的沸沸扬扬的他所谓的“抄袭对象”。
夏妍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做事足够胆大并且有魄力,她说一不二,可以对他一心一意,但在说过放弃之后又可以毫无回旋余地的把他打击报复到最底层。顾臣尧不禁自嘲,怎么他遇到的女人都是疯子型的?得不到便要毁去,没有一点余地。
当初的玛丽奥是,现在的夏妍也是。只不过无法回应一段感情,便要把他生生毁掉。顾臣尧觉得可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毁掉他,连他自己也不能。一个人,如果什么都不在乎了,那就没有什么可以被毁去的了。
夏妍如今不遗余力捧着的新人是靠踩着顾臣尧上位的。她从顾臣尧那里偷走了所有的设计图纸,那几乎是顾臣尧几年来的心血。她把所有的图纸都给了那个进入时装界已经几年却始终不得志的男人,如今那男人靠着这些炒作红了,顾臣尧却被打到了最低谷。
他什么都没有解释,抄袭门爆出至今月余,顾臣尧没有向媒体说过一句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是固执的人,固执到想以牺牲自己的康庄大道来看看究竟有多少人会信任自己。
索性,公司高层对顾臣尧的人品向来了解,工作室的伙伴也都站在顾臣尧这一边,这让原本心凉透了的顾臣尧得到了稍许的安慰。
但只有他自己最明白,最大的安慰来自于温曈从来不顾一切的相信。
后半夜顾臣尧接到卢乔西的电话,只急哄哄的让他赶去市中心那家常去的酒吧,他没来得及温情缘由对方已经比他先一步挂线。
卢乔西虽然爱玩,但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骚扰他。
顾臣尧立刻动身。二十分钟后,他站在略显空旷的街头,看到温曈脸上满是抓痕,额头破了好大一个口子,狼狈不堪,显然是刚与人打过架。
顾臣尧变了脸色,过去抬起她的下巴,冷然分明的眸子直视着她,怎么弄成这样?
温曈眼神闪烁,局促不安,企图想从他的手掌里挣脱,可他似铁了心,手指微微用力,逼迫她仰头面对他。
见温曈不说,顾臣尧抬头扫了眼一边的卢乔西和吉米。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缩在边上缄默不语。
你们都哑巴了?顾臣尧提高音量,愠怒。
温曈想说些什么,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夏妍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出现在顾臣尧的身后,跟温曈一样,她脸上脖子上也都是条条抓痕,尽管如此,和温曈比起来她还是干净优雅很多。
顾臣尧一见夏妍,就几乎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蓦地攥紧拳头,眉目清冷的盯向夏妍。
夏妍走近,戏谑的吹了声口哨,用轻佻的语气说,我还当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念念不忘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一见果然没让我失望啊,打起人来像一条疯狗,顾臣尧,你是养了一条只对你忠心耿耿的疯狗吗?
冲动的吉米几步上前就想甩夏妍一个耳光,但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啪——清脆的响声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夏妍几步踉跄,捂着被打的左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臣尧。
顾臣尧一步步走近她,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冷漠到没有一点感情,他对夏妍说,我从不打女人,但是恭喜你,今天让我破例了。我警告你,再出现在她面前,我会撕烂你的嘴,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夸海口,说得出自然做的到。
夏妍浑身颤抖,你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打我?
顾臣尧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在我眼里,全世界的女人加起来也没有她一点点的好,而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如果不是眼前的顾臣尧太过真切,夏妍绝不会相信,这个和自己说着这样绝情话的男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顾臣尧。
她在他身边工作两年,顾臣尧从来不冷不热,对任何人任何事永远保持刚刚好的状态,从没见过他对什么人如此认真。他这样一个淡漠到几乎冷血的男人,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动手打女人,还不顾绅士风度的对她警告。
不,这不是她认识的顾臣尧。绝不是。
夏妍落荒而逃。
顾臣尧到温曈身边,眉梢还带着怒意,语气冰冷,你学坏了。顿了下又问,为什么打架?
温曈倔强的移开视线,吐字有些僵硬,不为什么,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