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不好叫醒其他的室友,毕竟,梅儿怀孕的事,是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我拿了手机追了出去,梅儿根本就不见人影,去哪里了啊,我急了,想到一个人,就是许海亮,赶紧给许海亮打电话,幸好他接了起来,我简要的说,“梅儿不见了,可能要出事了,你赶紧过来一起找找。”
不一会儿,许海亮一路小跑着过来,问:“梅儿怎么了,出什么事啊。”
我说:“别问了,赶紧找。”
我们两个人便去各个教学楼音乐厅图书馆等疯狂的找,只要是看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一圈下来,不见人影,你说都半夜三更的,梅儿能去哪里?
“唉,不会真的想不开了吧。”
许海亮说:“你好好想想,她喜欢去哪里?”
我一拍脑门,拉着许海亮跑,只有那个教学楼的天台是能上去的,我跟梅儿在宿舍里热得受不了的时候,喜欢去那里乘凉,有时我们去超市买了些瓜子花生,就坐在那里,盖着一层塑料纸叭啦叭啦嗑了起来。
梅儿说,这里是最能让她放轻松的地方,她特别喜欢这里,还能看到人间的烟火,如果有一天,她赚了很多很多的钱,她就买一套位于高层的房子,嵌上透明的玻璃,作阳台,弄一个书架,种些许的花草,放一个摇摇椅,关上灯,坐在那里,悠闲的俯视楼下,然后慢慢老去,慢慢死去。
要知道,这楼有八层,还没有电梯,我们气喘吁吁地爬上来。
放眼一看,真有一个白色的影子,站在围墙边,记得梅儿今天就穿着这样的棉质长款短袖T恤。
“梅儿!”我叫到,“梅儿,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许海亮也叫,“梅儿,别做傻事!”
梅儿转过头,依稀能分辨她满脸的泪光,“我在这里呆一会就好,你们回去吧。”
“不行,梅儿,你还是跟我们走吧。”
许海亮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应和着,“对,走吧,梅儿,你别这样,世上哪有迈不开的坎,努力地迈一步,就什么都能解决了。”
“是的,梅儿,赵季诚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他是一个混蛋,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唉,我真后悔当初鼓动梅儿去接受他,我哪里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混蛋啊。”
许海亮愣愣地问我,“赵季诚是谁,要不,我去把他给揍扁了!”
我白了他一眼,“行了,你就不要丢人现眼了。”
“梅儿,你也要想想最爱你的父母,他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又辛辛苦苦每天起早贪黑培养你念到大学,如果你真想不开了,如果你真做了傻事,你想一下,他们还要不要活啊,难道也要陪着你一起跳楼?梅儿,如果你真想跳,好,我们陪你一起跳!”
说着我拉着许海亮,也往天台边走去,没出息的许海亮吓着了,低声地说,“不是吧,你想陪葬不用拉上我吧,我可跟你们关系一般,再说,我的很多人生大事都还没完成,我可不能死。”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啊。”我低声地骂,用手拉过许海亮往前面走,许海亮无奈着,“好吧,我只是来打酱油的,别来真格的。”
梅儿这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跟许海亮相视一下,然后朝她走去。
我拉住了梅儿的手,“梅儿,你想哭就大声哭吧,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梅儿扑在我的怀里哭,这段时间所受的煎熬与压力,羞耻与担忧,一下子如洪水般地暴发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说:“梅儿,我们明天去医院吧,明早就去,这事不能再拖了,你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梅儿沉默了良久,还是点了点头,眼泪又哗哗地下来了。
我对许海亮说:“明早一起去医院吧,陪梅儿,算是我上次陪你去医院的代价,不过这次你就把自己当作是当事人。”
许海亮怒了,“到底什么事啊,能不能别再让我猜了啊,是爷们就干脆点!”
我牵着梅儿的手,边往里面走,边白了他一眼:“打胎!”
许海亮半张着嘴巴,目瞪口呆地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