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下去了,雷同心想着,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识趣,白给你十来万,得了便宜还这么气焰,看着年纪也不算大,28左右的样子,肤白人清秀,打扮得也挺时髦的,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敢情跟她妈一样,深山老林出来的啊,这样的女人谁碰到谁就倒一辈子的霉!
晓晴跟雷同走在前面,大妈走在后面,晓晴跟雷同是多年的同事了,她拉着雷同小声地说,“你不会真的这样做吧,我觉得不好啊,被老总知道了,他会生气的,我怕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赔了钱,他还不一定觉得你的做法妥当,万一大家都来这么闹,都得赔,我们公司岂不完蛋了?难道你都自己掏腰包赔他们?你是金山也会被撬空啊。”
“唉,那要看什么情况了,你看人家都闹跳楼了,如果我不这么做,她万一真跳下去怎么办,老总更加生气了,而且现在各种医闹什么闹的你也知道,只要谁死在哪里,家属就上哪里闹,她死在我们这里,照我们这地儿人的习惯,家属准来闹,别说不能正常营业,我看结果还得照样赔钱,否则咱公司就办不下去了,这钱砸在后头,还不如砸在前头,至少,没有血案阴影,再说,人家那钱也是用来救命的,这事不要传出去就好了。”
“可是,这钱——”
“老总这几天出差了,这钱暂时我先垫上吧,我想过了,这事我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他知道的话,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还认为我做法不好,但事情这么紧迫,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不这么做大妈能罢休吗?这事,你可不能给我传出去,炒股亏的人大把,万一他们都来闹我就完蛋了,这十来万还行,以我的股海经验,我还怕赚不回这十来万块呀,不对,她账户上还有四万来块,应该是六七万吧。”
晓晴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
朱妈跟随雷同去了他办公室,晓晴便回到大厅,看到朱伊伊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发呆,心想着刚才她的嚣张,细想一下,她的愤怒也不是无中生中有,毕竟,原本对股票一窍不通又节省得要命的老妈,赔了钱又差点搭上性命,换谁都会恼火。
考虑再三,她便向朱伊伊走去,边整理着朱伊伊旁边的报纸杂志架,边说,“你叫一一是吧?”
朱伊伊纠正了她,“我叫伊伊,伊人的伊。”
“好吧,伊伊,你妈运气不错,遇上我们雷经理,为了让你妈打消轻生的念头,他这一年的薪水全赔在你妈的身上了。”
朱伊伊吃了一惊,“这应该算你们公司的费用上吧?”
晓晴苦笑,“你以为我们公司是福利院呀,福利院也不会乱撒钱的,光签字都会签得你想吐,再说我们这是证券公司,谁亏钱咱就得赔呀,况且投资本来就是有风险的,胜亏自负,如果投资失败就得赔的话,全球的证券与投资公司全得关门。有人赚就会有人亏,这是基本常识。这事,如果让我们老总知道了,他还得发脾气。”
朱伊伊半信半疑,有点不好意思了,想想自己刚才的态度,“那真的是他自掏腰包?”
“当然,这笔金额也不小,老总没法批,当然得自垫了。要不是你妈说你爸急着做什么心脏手术,雷经理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我爸——心脏手术——”
朱伊伊瞪大了眼睛,心里想,早上去上班的时候,老爸正悠闲地边打开录音机听新闻,边看着报纸,几时做上手术了?难道是老妈搞的鬼?
晓晴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不,我爸身体是不——”
朱伊伊一时语塞,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我爸好好的,他们不是要告我们母女俩敲诈了吧,幸好这时朱妈兴高彩烈拿着手机地跑过来,“伊伊伊伊,有了有了,短信有提示了,咱走吧。”说着,就硬拉着朱伊伊往外面走。
晓晴看着这娘俩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一对活宝啊。
到了一个路口,朱伊伊停了下来,脸色不好看了,“妈,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还骗别人爸要做手术?”
朱妈看了看左右,“你嚷嚷什么呢,你还是不是我女儿,我就是不甘心这钱就这么打水漂了么,况且这钱都是你爸交给我的,他不知道这钱我拿来炒股票了,还亏了这么多,这几天他还念叨着要把房子装修下,肯定会向我要钱啊,我拿不出来,他还不气个半死,他心脏又不怎么好,气出病了,万一严重了,还不得做手术呀,你说是吧。”
“你——”
朱伊伊真是气得不行,真后悔刚才对那个雷经理态度还这么恶劣,她真心没想到老妈会耍了这么辣的一招,她不禁言正义辞地对老妈说,“妈,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这是欺诈罪啊,要坐牢的,赶紧还回去吧,走走走。”
说完便拉着老妈,朱妈好不容易把钱弄了回来,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弄回来的,当时脚抖得都差点真栽下去了,哪能说还就还回去啊。
“我不还,他们证券公司反正有的是钱,又不缺咱这么点是吧,赶紧回去吧,妈给你做点好吃的,庆祝一番,要不咱下馆子也行,随便你,只要你想吃啥咱就去吃啥,你妈这辈子也就大方这么一次,你可得抓紧这个机会呀。”
朱伊伊这会动了真格,挡在了她的面前,“不行,这钱必须还回去,这是别人的钱,我们不能要!”
朱妈想不到亲生女儿都跟自己这么较上劲了,脾气也上来了,“你有种你让他们告我啊,去啊,别挡着我的路,走开。”
说着一把推开朱伊伊,然后气呼呼地走了,朱伊伊跺了跺脚,却完全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