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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秦澈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和隐约的说话声吵醒。
阳光透过老式花窗,在天井里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睡眠很浅,昨夜那诡异的一幕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起身,简单洗漱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下楼。
天井里,和娋婷正站在鱼池边,俯身撒着些什么,似乎是鱼食,但颜色暗红,不像寻常之物。
池中那几尾暗红鲤鱼争相抢食,水面翻腾起细密的水花。
就在这时,院门处传来轻轻的叩击声,随即被人推开。
“阿娋!”
一个清亮又带着点慵懒磁性的女声响起,语调亲昵。
秦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逆着晨光走了进来。
最先闯入视线的是那头极具冲击力的脏橘色羊毛卷短发,蓬松卷曲,在阳光下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穿着oversize的黑色皮质马甲,内搭简单的白色T恤,下身是破洞牛仔裤配厚底马丁靴。
脖颈上层层叠叠挂着好几条银色项链,手指上也戴满了造型各异的戒指,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又叛逆的时髦感。
她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竹编食盒,脸上……秦澈下意识地想看清她的脸,却发现视角有些别扭。
她进门时侧着身,阳光恰好从她脏橘色的发丝间穿过,在她脸部轮廓周围形成一圈耀眼的光晕。
而当她转向和娋婷时,秦澈的位置又只能看到她线条清晰利落的下颌,和那引人注目的发色。
“给你带了永记的虾饺和红米肠,还热着。”女子将食盒提高,晃了晃,声音带着笑意。
和娋婷直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碎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还算平和:
“无事献殷勤。”
“啧,诡秘,这么说我可要伤心了。”
女子嘴上说着伤心,语调却依旧轻松。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头微微一侧,视线仿佛要扫过秦澈所在的楼梯方向。
秦澈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往楼梯阴影里缩了缩。
然而那女子的动作只是顿了顿,并未真正转过头来,又继续对和娋婷说道:
“我麻烦你照顾好的那个新住户是不是来了?从岳西那边来的……?”
“怎么样……我的水晶球看的准吧?”
她的语气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但秦澈的心却猛地提了起来——她怎么会知道?
和娋婷撒鱼食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平淡无波:
“做好你的生意,少打听。”
“关心一下嘛。”
时髦女子轻笑一声,将食盒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南海最近可不太平,看来‘活古董’也要回来了,继续调查当年的事情。”
她的话语意有所指,那团脏橘色的发梢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秦澈始终没能看清她的正脸。
“我的事,我自己有数。”和娋婷终于瞥了她一眼,“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真是无情。”
女子耸耸肩,也不纠缠,利落地转身,迈着随性却精准的步伐朝院门走去。
自始至终,秦澈看到的都只是她那头醒目的脏橘色卷发,和时而侧露的下颌线条。
院门轻轻合上。
天井里只剩下和娋婷,以及躲在楼梯阴影里的秦澈。空气仿佛凝滞,只剩下池中红鲤偶尔搅动水面的细微声响。
窗内,秦澈不安地眨了下眼睛。
“‘活古董’,一个外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