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形状……不太对劲。
不像鱼鳍,倒更像是一段……模糊的、扭曲的肢体?
她猛地凝神看去,却只见蔚蓝海水和阳光下的粼粼波光。
“看!有海豚吗?”
徐七千也似乎看到了什么,兴奋地指向那边。
林翊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平静地说:
“是浪花。”
徐七千“哦”了一声,有些失望,但很快又被飞过的海鸟吸引了注意力。
秦澈却无法轻易释怀。
她确信自己看到的,和徐七千以为的不一样。
傍晚,他们去主餐厅用餐。
餐厅极其奢华,觥筹交错,气氛热烈。穿着制服的服务生训练有素地为他们引座。
点完餐,等待的间隙,秦澈注意到斜前方一桌坐着几位穿着统一深蓝色制服的人,他们不像普通船员或服务生。
举止间带着一种刻板的严肃,彼此交谈很少,目光却会时不时地、看似无意地扫过整个餐厅。
突然,餐厅靠近他们这一侧的华丽吊灯,毫无预兆地闪烁了几下,光芒明灭不定,同时伴随一阵极其短暂、却尖锐到刺耳的电流噪音,像是某种老旧设备濒临崩溃的嘶吼。
那噪音让秦澈头皮一阵发麻。
几乎是同一时间,坐在她对面的徐七千身体猛地一僵,手中正端着的玻璃水杯剧烈一颤,半杯水泼洒出来,浸湿了桌布。
他的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变得苍白,眼神中掠过一丝极度惊惧的光芒。
虽然他立刻低下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手忙脚乱地试图用纸巾擦拭,但那瞬间的失态没能逃过秦澈的眼睛。
林翊尘立刻伸手按住徐七千还在微微发抖的手腕,低声问:
“阿千?你怎么样?”
徐七千用力摇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没什么,可能……可能有点晕船,刚才突然恶心了一下。”
“先休息,我来。”
林翊尘看着他,没再追问,只是心疼地抽了几张纸巾帮他一起擦拭水渍,动作稳定而带着安抚的力量。
秦澈的心却沉了下去,那绝不是简单的晕船。
那反应,更像是某种被触发的、根植于深处的恐惧。
这艘船,果然不对劲……
而且它的目标是——
“徐七千”。
晚餐后,徐七千的精神显得有些萎靡,推说想回去休息,林翊尘便陪他先回舱房。
秦澈借口想再散散步,留在了甲板上。
一直站到夜幕预备降临。
海与天融为一片无边的墨黑,只有游轮破开的海浪在船尾拖出一条长长的、泛着幽弱磷光的航迹。
远离了餐厅的喧嚣,甲板上安静许多,只有零星的游客和海风的呼啸。
她靠在冰冷的船舷栏杆上,望着下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声音。
突然,那股熟悉的、冰冷的窥视感再次从背后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