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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三（第2页）

“那么你应该知道，它是死亡的同义词。我可不允许你就这么死了，半年前你刚来这儿的时候几乎是半死不活的，是我把你从死神手上抢了回来。”

“就当您口中的版本是事实吧。”艾法不置可否，小声嘀咕道。

“她们甚至找来木匠，替你量身定制了一口棺材。”医生瞅了一眼哈莉特嬷嬷，说，“除非你希望那口棺材很快派上用场，不然的话，我建议你现在乖乖地待着别动。手术不会持续很久。”

塞巴斯蒂安先生说话的当口，哈莉特嬷嬷招呼身后的玛格丽特小姐和芙蕾雅上前。她们一人一边，牢牢地按住艾法的两条胳膊，将她控制在床上。

“老实点，如果你不想挨板子的话！”玛格丽特小姐说，“塞巴斯蒂安先生刚刚说了，很快就好。”芙蕾雅在旁边赞同地点头。

“我绝不会让那玩意儿穿过我的皮肉！”艾法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桌上的铁针惊恐地叫了起来，它刚被烘烤过，看着红得瘆人。她在床上拼命地挣扎，可是玛格丽特小姐的力气很大，艾法的一条胳膊根本拗不过她；另一边，芙蕾雅把整个身躯丢在她的另一条胳膊上。她朝着芙蕾雅的方向蠕动，却微丝不动，无奈地朝她喊道，“救救我！”

芙蕾雅故意扭过头不看她。

“谁都好，快来救救我！看在珀涅罗珀女神的份上！”

“放轻松，这不怎么疼。”医生说。

“只要你放我离开，哪怕你说地球是圆的，我也会信！”

“真的没骗你，你瞧。”医生把自己的右手手掌摊开，搁在艾法眼前。

“要我看什么！”

“瞧见了吗？就是这一道长长的、白色的。”

艾法端详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在他的虎口附近，她发现了一道约有两英寸长的、却非常不起眼的伤痕。见到同病相怜的人，她不禁问道，“您也被缝合过？”

“足足缝了四针。”

“怎么弄的？”

“磨刀的时候伤到了手，”眼见艾法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医生言简意赅地说，“当时我把刀摆反了，刀口朝着自己。”

“疼吗？”

“你指的是我弄伤自己的时候还是缝合的时候呢？”

“弄伤自己的时候。”

“一点儿也不！”

“缝合的时候呢？”

“要是我说一点儿也不疼，那就是骗人的。不过不是忍受不了的程度，就像被蚊子轻轻扎了一下。”

艾法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她压根不相信他说的话，可她根本反抗不了。她惧怕那鱼钩，心脏跳得快极了。她有点儿后悔，要是她知道会落到这个地步，倒还不如屈服于三姐妹，把芙蕾雅给出卖了。只要自己平安无事，她无比愿意拿芙蕾雅的小说来交换。这买卖在她眼里划算极了，至少此刻她是这么想的。

塞巴斯蒂安先生开始为手术做准备。他点燃了一块硫磺，刺鼻的气味伴随着烟雾在房间里漫延。硫磺据说能起到安神和消毒的作用，却无法令艾法感到安心。待烘烤过的鱼钩冷却了一点儿，他将细线穿过它底部的针眼，再把细线打了个死结；接着，他用干净的湿布抹了抹艾法的下巴，布被染红了；然后，他把树脂抹在了伤口处。艾法感到下颚传来一阵凉意和刺痛。

她盯着医生手里的鱼钩，心脏快跳出喉咙口。“您打算缝合几针？”她颤抖着问道，“我猜，一针应该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