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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1848年革命和共产党宣言(第1页)

第八章1848年革命和《共产党宣言》

1848年2月底,《共产党宣言》在伦敦出版。不久之后,在巴黎开始的革命蔓延到德国。不过,《宣言》对革命的进展没有任何影响。只有几本小册子传到德意志各邦。保罗教堂里激进的自由派和民主派感兴趣的——如果他们果真看到了一本小册子,也许会感兴趣——是另外一些问题。但3月1日马克思去了巴黎。在这里,他同德国流亡者建立起联系,但反对他们派遣武装志愿军越过莱茵河的冒险计划。马克思——和恩格斯一起,不过恩格斯只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为“正义者同盟”改组成的共产主义者同盟起草了《共产党宣言》。在此期间“共产主义者同盟”在巴黎建立起区部,请求马克思为它起草“纲领”。3月19日“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在巴黎成立,马克思当选为中央委员会主席。

德国局势的发展促使马克思在4月初——和恩格斯等人——离开巴黎前往科隆,积极筹办《新莱茵报》。从1848年6月1日起,马克思在《新莱茵报》上对法兰克福、柏林、维也纳的政治事件以及“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的战争喜剧”进行了评论和批判。在该报上的这些稿件产生了不同反响,使人们注意到了整个欧洲状况,不仅对德国和法国的革命,而且对波兰、匈牙利和意大利人民的革命奋斗都有所了解。马克思一再批判德国民主主义者狭隘的民族认识。

马克思首先把革命的失败归因于德国民主主义者的胆怯的半心半意,归因于他们的民族狭隘性及其对普鲁士国王所抱的虚幻的希望。保罗教堂和议会中的多数人都希望普鲁士国王能成为“皇帝”。

对有关1848~1849年革命的新闻报道和历史文章的恰当评价只有在这一时期的全部历史背景下才可能作出,因此必须在这里略过。

1848~1849年之后仍然发挥着影响的首先是《共产党宣言》。在《宣言》中,马克思——以热情洋溢的演说——概述了他的历史哲学观和政治观。

一、《共产党宣言》

1847年11月恩格斯为伦敦的“共产主义者同盟”[1]起草了《共产主原理》。这个《原理》完全是以一种教义问答形式撰写出的手册。它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是共产主义?”回答是:“共产主义是关于无产阶级解放的条件的学说。”[2]它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共产主义者怎样对待现有的其他政党?”[3]这个问题得到了十分详细的回答。马克思实际上从这篇准备性的文章中没有采纳任何东西,尽管他和恩格斯的政治倾向无疑是相同的。在给恩格斯的一封信中,马克思强调指出,最好是从整体上完全去掉教义问答形式,代之以一种历史的说明。[4]

那些不了解马克思的人在阅读《宣言》时会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这部著作是以对资产阶级的资本主义社会的强大动力的完全赞美的描述开始。资产阶级的革命的、政治的功绩以及首先是它的经济成就得到了有说服力的描述:

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5]

它依次铲除了各种封建的、传统的关系和制度,“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6]。这听上去虽然令人不太愉快,但马克思确信,揭开一切“面纱”有很大的益处,它迫使人们真实地去了解自身的状况。资产阶级“除非对生产工具,从而对生产关系,从而对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进行革命,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7]。资产阶级社会的巨大动力——我们是说市场经济——没有局限于民族国家中,而是扩张到全世界,并且“把……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8]。马克思在接下来不远之处总结了他的颂歌:

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自然力的征服,机器的采用,化学在工业和农业中的应用,轮船的行驶,铁路的通行,电报的使用,整个整个大陆的开垦,河川的通航,仿佛用法术从地下呼唤出来的大量人口——过去哪一个世纪能料想到在社会劳动里蕴藏有这样的生产力呢?[9]

但是对资产阶级生产方式的强大动力的颂扬仅仅是序幕。新创造出来的生产力已经开始反对资产阶级私有的所有制关系的限制。同时,它还在无产阶级中创造出了自己的掘墓人。周期性的危机标志着生产力的社会特性和私有的资本主义所有制关系之间不断加大的对立。资产阶级“不得不消灭大量生产力”,“夺取新的市场,更加彻底地利用旧的市场”才能克服这种危机。但这不过是“资产阶级准备更全面更猛烈的危机的办法”[10],因为,那时已经不再有它可以向其中扩张的、资本主义之外的领域了。但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无产阶级也得到发展。马克思在这里描述了发展中的工人群众的实际工资的降低,这是由于劳动分工和工人个人技能的贬值所引起的。再加上小资产阶级的大部分降落到雇佣工人阶级中来以及在大工厂可能使用未经训练的女工和童工。“当厂主对工人的剥削告一段落,工人领到了用现钱支付的工资的时候,马上就有资产阶级中的另一部分人——房东、小店主、当铺老板等等向他们扑来。”[11]

最后,无产阶级的发展“结合”成愈来愈大的集体,工资水平愈来愈趋于一致。每一种技术的革新都使劳动变得更不稳定,使工人更加明白自己的困难处境。为了对付这种困境,首先是在生产部门,之后也在整个经济部门开始建立起同盟。在同资产阶级的激烈斗争中工会产生,这样无产者逐渐获得了他们属于同一个阶级的整体意识,以及希望在反对资产阶级统治的斗争中实现自身的阶级利益。“利用资产阶级内部的分裂”,比方说,工人在英国实现了“十小时工作日法案”[12]。通过这项法律,妇女和儿童的工作时间被缩短到每天十个小时。但因为在企业联盟中,不断增长的工人是妇女和儿童,因此实际上实现了马克思所盼望的对工作时间的普遍限制。

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如此出现的“阶级斗争”——在“接近决战的时期”,——出现了“统治阶级内部的……瓦解过程……统治阶级中的一小部分人脱离统治阶级而归附于革命的阶级,即掌握着未来的阶级”。所以,正像法国大革命时期贵族中有一部分人转到资产阶级方面一样,现在“资产阶级中也有一部分人,特别是已经提高到能从理论上认识整个历史运动的一部分资产阶级思想家,转到无产阶级方面来了”[13]。无疑,马克思这里想到的是他的朋友、工厂主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也可能还有他本人。

在当前社会同占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对立的一切阶级中,只有无产阶级可能是革命的主人。中间等级大多是反动的,因为现代生产力使他们的小生产成为无利可图的,他们渴望重新回到由行会管理的小生产方式。“流氓无产阶级是旧社会最下层中消极的腐化的部分……由于他们的整个生活状况,他们更甘心于被人收买,去干反动的勾当。”[14]由此,马克思先行说出了他后来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阐述的观点。

由于无产阶级雇佣工人的社会状况,他们的解放特征被预先确定下来。他们不可能像资产阶级革命者那样,将他们对“社会其他阶层”的阶级统治建立在先前的政治秩序之上,因为无产阶级占社会的绝大多数。为了解放自身,他们必须解放一切阶级统治,并因此解放一切人类。由于资本主义生产的巨大动力,无产者“通过结社而达到的革命联合”被向前推进。

于是,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资产阶级赖以生产和占有产品的基础本身也就从它的脚下被挖掉了。它首先生产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15]

《宣言》的第一部分,历史理论部分就这样结束。这一部分的影响首先基于无限的希望,这种希望是在回顾历史和对比资产阶级革命所作出的预测中产生的。《宣言》的目的是使无产者鼓起勇气,一百年来它一再执行这个任务。

在第二部分,马克思勾勒出共产党(人)对无产者的作用。由此,他开始超越早期那些描述“穷人”和“无产者”的发展的著作。在早期著作中,穷人和无产者的发展在根本上是出自对他们自身状况的本能的(?)意识形成(Bewuβtwerdung)。在这里,共产党取得了这样的作用,即引导阶级自主地走向政治自觉的发展道路。

不同于其他一切工人政党,共产党人主张“在无产者不同的民族的斗争中,……坚持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利益”。此外,他们强调“在……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16]。为了消除自外部而来的和自上而来的制约历史运动的一切嫌疑,《宣言》最后指出“共产党人的理论原理……不过是现存的阶级斗争、我们眼前的历史运动的真实关系的一般表述”[17]。

接下来是对当时(和后来)对共产党人目标的指责的反驳:

(1)他们想“消灭所有制”。无论如何,这不是针对“个人的”、通过自己的劳动得来的财产,而只是针对建立在“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剥削”(在1888年英文版中是“少数人对多数人的剥削”)上面的财产[18]。因此,这只关系到消灭只有靠许多人才能运转起来的大生产资料私有制。“做一个资本家,这就是说,他在生产中……占有一种社会的地位。资本是集体的产物,它只有通过社会许多成员的共同活动……才能运动起来。”[19]在未来共产主义社会中,“活的”(现实的)劳动和“积累起来的”(先前的)劳动的关系将颠倒过来。迄今为止,“活的劳动”只是用于“增殖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资本)。未来,“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只是扩大、丰富和提高工人的生活的一种手段。因此,在资产阶级社会里是过去支配现在,在共产主义社会里是现在支配过去……”[20]

(2)“消灭个性”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资本家的个性——马克思后来说“资本家的性格面具”——将消失,因为过去积累起来的劳动再也不可能取得对活的劳动的支配权,由此,资本所有者的个性消失。

(3)法也只在这样一种范围内被取消:迄今为止的“法不过是被奉为法律的你们这个阶级(资产阶级)的意志”,“而这种意志的内容是由你们这个阶级的物质生活条件来决定的”[21]。

(4)无疑也要消灭家庭和阶级社会中的“剥削”的自由,但不是单个人的自由的发展。单个人的自由发展其实只有在未来社会中对一切人才会成为现实的。

(5)最后,共产主义者受到指责,“他们要取消祖国,取消民族”。马克思将这一指责回敬给了指责者:“工人没有祖国。”他们在资产阶级社会中是被推向边缘的外围人群。但马克思承认取消单个国家是无产阶级世界革命的目标。由于在任何地方“工业生产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生活条件的趋于一致”,国家的界限现在就由于世界市场的建立而失去了意义。

无产阶级的统治将使它们(各国人民之间的民族分隔和对立)更快地消失。联合的行动,至少是各文明国家的联合的行动,是无产阶级获得解放的首要条件之一。人对人的剥削一消灭,民族对民族的剥削就会随之消灭。民族内部的阶级对立一消失,民族之间的敌对关系就会随之消失。[22]

《宣言》中的这两个论点由于1917年以来的历史被一再搞错,或者更准确地说,自1917年以来以马克思和《共产党宣言》为指导的革命根本无法实现这里所确立的目标。就是因为,这些革命不是源于“各文明国家的联合的行动”,相反是在工业上相对落后的国家出现、取得胜利,并局限于这些国家。因此,马克思所预言的国家对立和分隔的消失同样没有出现,这丝毫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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